宋譫挑了挑眉,目光一轉,慵然的瞧著沈梟月,嗤笑一聲:“需要我教教你嗎?裴姑娘。”
他突然一停,支額吐出最後幾個字。
“倒是應該叫阿澹,嗯?”
阿澹是裴娥故的小字,喚小字的程度,裴娥故不由得臉色微僵。
厚重的羊毛地毯上露出錦雲月白色金絲暗紋靴尖,幾乎與地融為一體。
一道炙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裴娥故耳邊慢慢染上紅暈,她聲音幾近聽不到:“殿下……”
宋譫傾身上前環住了裴娥故,語調平淡,氣息在裴娥故周邊散開,她一動不動,就這麼軟綿綿的靠在宋譫的身子裡。
宋譫修長的手撫摸著裴娥故的脊背,裴娥故一顫,眸子閉了閉。
預期中的離開並沒有到來,相反的是,宋譫的唇貼在了裴娥故的耳垂上。裴娥故一雙杏眼微微瞪大,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試圖掙扎了幾下,顯而易見的事,並沒有掙扎開。
裴娥故緩緩的輕聲說:“殿下,放開我吧。”
這是自宋譫長大以後,裴娥故第一次見到宋譫,當然了,也是她即將結束的人生中,最後一抹色彩。
宋譫嗯了一聲,咬著裴娥故的下耳垂:“怎麼了?”
裴娥故的眉眼淡淡的,金絲吊掛流蘇百鳥燈上倒映著兩個人纏綿在一起的身影,她閉了閉眼。
“我髒了,殿下,放開我吧。”
宋譫頓了頓,眼神複雜的看著裴娥故,鬆開了她,聲音懶散:“?你剛說什麼。”
裴娥故似乎表情有一絲裂痕,隨機她低垂下眉宇:“我不是…我為了不讓殿下髒了眼。”
宋譫表情慢慢回暖,他側臉冷峻,聲線儒雅淡漠道:“你好生歇著罷,我給你安排了個婢子,有事她會到宮裡。”
說完宋譫給裴娥故掩了掩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裴娥故虛弱的靠在床榻邊,她發呆發愣的坐了半柱香的時間,像是反應過來,披了一件錦衣,往外一探頭。
現在,裴娥故作堅強真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外室。
梅枝上抖下來一些積雪,裴娥故頭疼的厲害,扶著一旁往外走了幾步。
一聲,她跪在了雪地上,腦子中閃過了許多不屬於她的畫面,一霎那,她呻吟一聲,引著無數侍女側目看她。
一堆議論的聲音刺到她骨子中“你看她,嬌氣死了!”“一個外室,有什麼好的。”“是啊,不過就是殿下的一個玩物罷了。”
“還有誰能記得,這是堂堂嫡女?”“裴家都倒臺了,她算什麼?哈哈。”
沈梟月眸子合上,一陣天旋地轉間,很多不屬於她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
憑著最後一絲力氣,裴娥故被送到了宮中。
其實假設不是這次失憶,裴娥故不會死,不會去代替和親,也不會。
也不會,身亡他鄉,屍骨都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