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葉……”公子成語塞,他們之間,唯有這件事是無法妥協的,他的阿葉不願與任何人共夫,而他,為了兩人的將來,不能迎娶她為夫人,這難題,無法可解。
看著外頭的燈火漸漸遠去,葉子儀眼中浮起一片淚光,那淚光溢位眼角,肆意流淌,直浸溼了她肩上的衣裳。
她不想和他爭論這個的,因為根本不可能有結果,十九公主也罷,旁人也罷,並沒什麼區別,只要他娶了妻,她都會妒忌惱恨,這樣的情緒她根本左右不了,也不可能適應。
夜風帶著些許涼意撲在臉上,吹得淚痕微幹,忽然間,一雙溫暖的手臂摟上了葉子儀胸腹,小心地圈著她,公子成低低地道。“阿葉,我知你不快,不要氣了,好不好?”
“我沒有。”葉子儀閉了閉眼,聲音仿似這窗外的輕風。
是啊,她沒有生氣,他所說的,她知道,她都知道,只是這心不由己,又能如何呢?
“唉……”公子成嘆息了聲,臉埋入她柔軟的髮絲,直是將她圈得更緊了些。
外頭城門的燈火漸行漸近,葉子儀拍了拍他摟著自己的手臂,輕聲道。“快出城門了,阿成,回去罷,你還有許多事要打理,不要再在我這裡浪費時光了。”
“無妨,今夜我與你同去。”公子成沒有鬆手,直是伸手抄起她使力一抱,把她抱坐在了腿上。
“呀!你、你這是做什麼?”葉子儀臉上一紅,瞄了門口的阿枝阿美一眼,小聲道。“快放我下去,小心壓著孩子。”
“不放!”公子成哪裡肯聽?只是如從前一樣讓葉子儀窩在他懷中,由著她的肚子頂著胸口,唇角微勾。
這一聲帶著十足十的孩子氣,葉子儀護著肚子,也不敢亂動,瞪了眼黑暗中他的輪廓,她無奈地動了動身子,找了個相對舒適的位置由著他抱著。
“阿葉,你身上好香。”公子成吸了吸鼻子,慢慢低下頭來,唇貼上了她的額角,順著她小巧的鼻管慢慢滑下,輕輕地印在她柔軟的唇瓣上。
公子成佝僂著身子,小心地避開葉子儀高聳的肚腹,他一手扶在她腰上,一手固住她後腦,淺嘗深入,極盡溫柔。
夜風撩動窗簾,一線燈光劃過兩人的身影,直映得葉子儀眼角的淚痕晶瑩剔透,仿似水晶。
……
向府。
靜謐的園子裡,風輕月明,草木沁香,盈白的月色如霧如紗地輕攏著林間停歇的倦鳥,這一片安寧景色,直是讓風都忍不住放輕了腳步。
“啊!”
突然,一聲沙啞的慘叫聲傳來,緊接著,便是幾聲“啪啪”的揮鞭聲接連而至,一下把這美景擊了個粉碎。
園地角落的一間石屋內燈火隱隱,慘呼連連,破舊的木板門內,一個壯漢正揮著釘滿鐵蒺藜的鞭子,狠狠地抽向吊在屋內房樑上的女人。
被吊著的女人氣息奄奄,每一下鞭子落在身上,都是一聲慘號,那蓬亂的長髮下,赫然是荊英瘦得脫了相的模樣。
屋子裡酸臭非常,腐爛的氣味與血腥氣混在一處,直是讓人作嘔。
荊英身上的衣裳破爛不堪,幾不成形地掛在她滿是血痂的身體上,她雙眼充滿恐懼,瑟瑟抖個不停,腿上被鐵刺劃出的傷口深可見骨,鮮血順著她髒汙的褲腿滲下,將地上的稻草染紅了一片。
一身淺碧色裳衣的顧澄掩著口鼻縮在牆角,她驚懼地看著一臉陰狠笑容的向芙,直是兩股戰戰,幾欲昏倒。“阿、阿芙,別打了吧?再打下去,真要把她打死了。”
“哼,只要留她一口氣就好了,怪只怪她姓荊,既與那賤婦同族,理當替她受過!”向芙冷冷地盯著吊在屋樑上的荊英,恨聲道。“只恨不能將荊嫵那賤婦吊在這裡,好好與我出一口惡氣!”
“阿芙,你、你若真將她打死了,說不準那荊嫵倒還快活呢,況且,阿英有了身孕,經不得打的。”顧澄同情地看了眼被吊在樑上的荊英,很是不忍地側過了頭去。
顧澄這話不說還好,這話一出,向芙直是紅了眼睛,盯著荊英凸起的腹部,她一下搶過那壯漢手中的鞭子,使盡全力向著荊英腹部便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