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啊!”
帶著鐵蒺藜的長鞭正打在荊英的肚子上,那鐵刺劃破殘衣,立時在荊英腹上抽出一道一尺來長的血口來。
荊英的哀嚎聲悲慘至極,她顫抖了兩下,雙眼一翻便暈了過去,淋淋的鮮血順著她大腿根處流下,與肚腹上的傷口滲出的血匯在一處,直如溪流。
見到荊英暈死,向芙仍不解氣,她又對著荊英狠狠地揮了幾鞭,直打得鬢髮散亂,氣喘吁吁,這才扶著膝蓋喘著氣,停了下來。
一旁的顧澄早就呆住了,她像看怪物似地看著向芙,看著她手中那帶著血肉的鐵鞭,顧澄一下滑坐在地,捂著嘴抖作了一團。
向芙喘了會兒氣,把手中的鞭子狠狠地丟到一旁,對那壯漢吩咐道。“把她肚子裡的野種給我打下來!若明日再見著,就把你也吊上去!”
“是!”那壯漢抱拳應了,退在了一旁,向芙瞥了眼了無聲息的荊英,抖了抖沾染了鮮血的衣袖,重重一哼。
聽到這哼聲,顧澄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她抬起頭來小心地看向向芙,見她冷冷地盯著自己,顧澄趕緊扶著牆站起身來,弓著身子踉蹌著走到向芙身旁。
“阿澄,你怕什麼?”向芙見顧澄不說話,身子卻抖得更彎了,不由冷哼道。“哼!沒用的東西!你不是膽子挺大的麼?”
“我、我……”顧澄聲如蚊鳴,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整話來,惹得向芙冷哼連連。
向芙瞥了眼顧澄,不再理會她,只看了看團花織錦的五色裳衣上灑濺的血漬,厭惡地撇了撇嘴,惱道。“嘖,可惜了這套新制的裳衣,竟被這賤人的血汙了!”
顧澄不敢言語,只是發抖,向芙看著她有氣,也不多言,兩袖一拂出了門去。
見向芙走了,顧澄暗自鬆了口氣,她身子一軟,險些倒在地上,緩了兩口氣,她轉頭看向渾身傷痕,血流不止的荊英,眼中不由蒙上了一層霧氣。
“阿英,你別怪我,要怪,你便怪那荊嫵吧,我、我是被向芙所迫,你、你若是死了,千萬莫要記恨於我。”
顧澄說罷,瞄了眼荊英腳下那黑紫色的血窪,驚恐地吞了吞口水,低下頭逃也似地出了屋門。
外頭向芙正站在月光下的碎石小路上,顧澄一見她,又有些腿軟,小心地走上前去,顧澄屈了屈身,顫聲道。“阿芙,我看荊英那模樣,怕是活不長了,你、你還是早些謀劃才好。”
“這倒無妨,那荊英只消活個兩三日便好,明日佈置妥當,便引那賤婦出來,她這樣安心地藏著,無非是以為荊英瘋了,我便就不信,她不怕冒充欺君的事傳了出去!她該知道,這等大罪,便是公子成也護她不得!”
向芙冷冷一笑,回望向那石屋,眼中閃過一線嗜血的光芒。
“是。”顧澄應聲,下意識向後便退了一步。
向芙盯了她一眼,吩咐顧澄道。“明日你帶上一千兩金,給那蒙公送去,這回若不是他,還真難把荊英從宮裡弄出來,也虧得他出了這個計策,若是不然,還真不知如何懲治那賤婦!”
“是。”顧澄低聲應了,剛要抬步,就聽那邊向芙一聲冷冷的‘嗯?’,她立馬止住了腳步,弓著身子站在原處聽候吩咐。
“我說阿澄,你不必如此懼我。若是一心跟隨於我,我不會對你如何,若生二心,便與那荊英同樣下場!可記住了?”向芙陰沉的眸光落在顧澄身上,直如盯住獵物的鷹隼。
“是,阿澄記得了,記得了。”顧澄連連點頭,想到石屋內荊英的慘樣,她額上直是起了一層冷汗。
“記住便好。”向芙瞥她一眼,冷聲道。“隨我回房。”
“是。”顧澄哪裡還敢多嘴,趕緊低著頭跟在向芙身後,連腳步都邁得小心翼翼。
一身血色的向芙面容冷淡,眼神陰鷲,她踏著小路上的雜草,美麗的面容陰沉得滲人,身後的小屋遠遠地傳來幾聲慘號,向芙唇角一揚,冷笑著抬了抬下巴。
葉姬,你逍遙不了多久了,我現在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如今,我要通通討還回來,讓你生受十倍百倍的苦痛,唯有你死,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向芙獰笑著走過破敗的院門,她昂著頭,脊背挺直,全然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