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葉……”公子成有些動容,那含情帶媚的眼中情意綿綿,專注地看著她,滿含情意的眸光直是能把人融化成水。
“阿成,我渴你了,你早日回來吧,你不在,我好寂寞……”葉子儀看著他的眼,黑亮的眸子慢慢蒙上了一層薄霧,她踮起腳尖,小嘴兒迎上他花瓣般的紅唇,緩緩閉上了眼,水晶一般的淚珠從眼角滑落,直沒入肩膀的藍色布面中。
“痴兒。”公子成輕吻著她,淡淡一笑,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滴,看著她迷朦的黑眸溫柔地道。“這一次送過了糧便不要再來營中了,尋個安穩的所在等著我,待戰事過了,我帶你回齊。”
“嗯。”葉子儀點點頭,額頭抵在他胸口低低地道。“只要你好好的,我會等你,等著你來接我,可是,如今正值戰事,哪裡有平安之所啊?阿成,不如讓我跟在你身邊吧,我只有在你身邊才能安心,除了你身側,哪裡我都不能覺著安寧。”
“阿葉,如今是戰時,你跟隨我風餐露宿如何使得?聽話,尋個偏遠之處躲藏,一月,一月之內,我必拿下魏都,到時我們回齊大婚。”公子成下巴輕抵著葉子儀的發頂,輕撫著她腦後的青絲道。“好好顧著自己,你身子太弱,不要奔勞了。”
“嗯。”輕聲應著咬了咬唇,葉子儀不再說話,就這麼吊在公子成身上動也不動,黑亮的眼中有著無盡的憂慮。
齊帝太心狠了,他遣了公子成為他攻打魏國,竟然連糧草都不為他們備足,如果她今天沒有來,真不敢想像這十萬軍卒會怎麼樣,這個齊帝,心中只有自己,根本是不顧惜公子成的死活的!
一直以來,這個帝王便是這樣對待他的嗎?有一個這樣的父親,當年的公子成是怎麼在齊宮中活下來的?一步步走到今日,又該有多難?
想到這裡,葉子儀忍不住又心疼起來,她抬頭在他喉結上吻了又吻,兩人又是一番難捨纏綿。
晴陽的影子在營帳上搖來晃去,不時有微風吹動布簾,那細細的金色陽光順著縫隙一閃而過,在地上投下了一條明亮的金色的細線,轉瞬又消失不見。
一身男裝的葉子儀窩在公子成懷中,兩人坐在地榻上緊緊依偎著,畫面雖有些怪異,卻又是那麼地和諧。
“再有半月就能攻到響水河了吧?如今四面受敵,魏王還不曾派兵相抵,他一定會派曲鑊守在河岸與你對峙的。”葉子儀把玩著公子成肩頭滑落的一縷長髮,皺著小眉頭道。“這麼長時間也不曾聽到曲鑊被魏王處置的訊息,想來計劃是失敗了。”
“這事還不好說,聽聞魏王已經藉故降了曲鑊兩級,如今只是個威武將軍了。”公子成拇指撫著葉子儀的小臉兒,淡淡一笑道。“夫人的計策並非全無用處。”
“真是可惜,沒能把他扳倒,便他是威武將軍了,此時此刻,魏王再笨也不會重罰他了,弄不好,還是要求著他帶兵救國呢。”葉子儀撇了撇小嘴兒,有些遺憾地道。“我們準備的還是太倉促了。”
“便看陽城那人的本事了,他還在魏都周旋,當是有用。”公子成頓了頓,低頭盯了葉子儀一眼道。“魏都你也安插了細作?”
“那個……知己知彼麼,總得隨時知道那邊的情況才能下決定啊,夫主,先別管這個了,我倒是擔心一件事,得與你說道說道。”葉子儀聽出公子成話頭兒不對,趕緊轉移了話題。
“你說。”公子成摩挲著葉子儀小巧的下巴,深沉的眼眸裡帶了幾分危險的訊號。
葉子儀瞟他一眼,抬眸看著他一臉無辜地道。“你別這麼看我,我都說不出來了。”
“嗤。”見葉子儀那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公子成不由失笑,捏了捏她鼻尖溫聲道。“想說什麼?”
“是關於響水河的,聽說最近水位降了不少,下游有不少農耕的庶民報怨缺水,我派人順著河道查過,發現有人在上游又築了一道新的堤壩,攔住了河水。”葉子儀擔憂地望著公子成的黑眸,皺眉道。“這個時候斷流築壩,我覺得,是曲鑊。”
“你是說他要趁我軍渡河引發洪流?”公子成面色一沉,手上的動作也是一頓。
“嗯,響水河雖說是河,河面也有十幾丈寬,平日裡水流湍急,截停一半河水,衝擊力足以擊垮渡河的軍卒,到時洪水無情,不知要葬送多少兵士和下游庶民的性命。”葉子儀抿了抿唇,接著道。“如果讓他得懲,便可以扭轉頹勢,有機會反攻齊軍了。”
公子成沉默了,他抬手扶著她的頭靠入懷中,黑沉的眼中有些溼潤。“你早就到魏地了。”
“阿成,我……”葉子儀想解釋,卻一時想不到合適的理由,她靠在公子成懷中,眼珠子直是滴溜兒亂轉,剛要撒嬌賣萌,卻聽頭頂的公子成說話了。
“阿葉,”公子成撫著她細軟的髮絲,緊緊地閉了閉眼道。“你何必如此……”
聽出他語氣中的感嘆,葉子儀食指在他襟口磨蹭著,慢慢地描繪著他領口銀線織就的綾紋,理所當然地道。“因為,你是我的夫君啊,我不心疼你,怎麼配做你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