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戶籍被分到喵喵大隊才是,卻因為她不是老墨家的孩子,被分到了隔壁劉家村的咩咩大隊。
而劉家村,正是那惡霸劉三待的地方。
墨白和丁香在路上,遇上了一個熱心腸的老嬤,巧的是她正是咩咩大隊的人。
在老嬤嬤的帶領下,她們就像深海里的漁船看到了遠處的燈塔,找準目的地的航線。
進了劉家村,就見到家家戶戶地人開了門往外頭跑。
丁香不解,她問老嬤嬤,“阿婆。這些人,是做啥子嘍(做什麼的)?”
老嬤嬤笑著說:“要不剛剛我跟你們講,你們今天來的正是時候,隊裡分柴,咱們冬天有火燒,不至於被凍著。”
她們這一路,邊走邊說著。
到了村子的西口,已經有許多的人捆好柴,準備揹回自己的家。
老嬤嬤熱心腸的介紹著,“這西口,就是咱們咩咩大隊裡發東西的地方,以後要是發生什麼東西,聽廣播裡頭報完後,直接來這兒就行。”
“阿婆。”墨白握著老嬤嬤佈滿皺紋的手,“謝謝您。得虧我們在路上遇上了您,不然還不知道要吃多少個苦頭。”
丁香也連連道謝。
“鄉里鄉親,低頭不見抬頭見,能幫著些,也算給俺那有損陰德的不爭氣的孫子積德了!”老嬤嬤人實在,“你們也都挑些柴,留著用吧?”
這倒是讓墨白有些難以決定,她與丁香在劉家村沒有住的地方,自然拿了柴也沒處用。
於是兩個人合計著,倒不如幫助這給自己帶路的阿婆扛著柴回家裡去。
“王會計。”
老嬤嬤走到發舊的小方桌前,“俺來領家裡的柴。”
這王會計叫王小光,他的哥哥正是王小火,見到老嬤嬤走過來,有些不耐煩,“盧婆婆。恁下次若是再那麼晚來,可就沒你的份了!”
“小夥子。”盧婆婆將手裡的柺杖在泥土地裡扣了扣,“還是多做些善事吧!每次你這裡都扣下二兩,是欺負我一個老婆子瞎嗎?”
“呵。”
王小光冷笑,“盧婆子,你整天都在發善心,你那不爭氣的孫子,還不是在吃牢飯!”
原來,這盧婆婆的孫子就是那惡霸劉三。
跟在後面的墨白,聽到王小光對盧婆婆冷言冷語,她停下了腳步。
這世間,總會有如此巧合與狗血的事情並存。
盧婆婆年輕的時候,算得上是大美人。也正因為這美貌,她被劉三的爺爺給虜過來做第七個壓寨夫人,那時候這劉家村可沒人敢給她這樣講話。
後來華夏國建國,解放軍戰士們剿匪成功以後,劉家村恢復了安定的生活。
劉三的爺爺作為土匪代表,被斬首示眾。因此照顧劉家一家老小的責任,全部壓在了盧婆婆一人身上。
歲月本來就摧人殘,尤其是在生活的重壓下,外界流言蜚語許多,但盧婆子硬是沒有失去活著的信心。
她養育的兩個孩子,倒也是爭氣,生活正朝著和和美美的軌跡發展。
興許是劉三的爺爺這輩子作惡多端,因果迴圈,那樣和美的日子,並沒有維繫太久。
老大生意場上被騙光大半輩子的積蓄,終日鬱鬱寡歡。並且迷信的他,堅定這一切都是家裡面住上了妖魔鬼怪,非要請村子裡的老神婆,最後瘋瘋癲癲地投入河中,不幸溺亡。
而盧婆婆的小兒子,因賣血還家裡的債務,最終失血過多身亡。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這是為人子女的悲哀。
而白髮人送黑髮人,對於盧婆子來說,已經經歷了兩次。
她活著的親人裡,只剩下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