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木爹睡醒了,羅花進了西屋,還從裡面叉上了門,我知道她是在保護我,怕她爹衝上來了再給我一頓拖鞋板子。
就聽西屋一陣大呼小叫的,還伴隨著摔盆的聲音,什麼我白養你一回啦,什麼狼心狗肺的東西啦,什麼身子糟蹋了誰還要你,反正父母罵子女那最難聽的話,都被羅木爹一股腦兒地說出來了。
我衝出了東屋,使勁兒敲打的西屋的門,擔心羅木爹再對羅花動手,羅花在裡面靠著門攔著我,也不開門叉,死活不讓我進去。
“叔!你別為難羅花,我會對羅花負責的!”我繼續砸著門,衝著裡面喊道。
門開了,我下意識地抱了一下頭,奇怪的是,羅木爹並沒有打我。
一行老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他的眼神暗淡極了,其實我挺理解他的,這就好比院子裡種了一棵果樹,培育多年終於結果了,本來想著孝敬村長,結果被隔壁的臭小子給偷了,他怎麼能不生氣。
“行了,羅琴家裡那邊你去盯著,我去盯‘壽仙閣’。”羅木爹對我說道。
壽仙閣在鎮子最為繁華熱鬧的地段,不像羅琴家就一個院子,肯定不好盯著,“還是我去壽仙閣吧,老爺子身體不好,定那地方太累了。”我對羅木爹說道。
“不行,還是得我爹去,你一個生人在那裡盯梢,很容易讓人產生懷疑,我爹是羅門的人,本來就是官門的眼線,平時在總在街上溜達,即使在那邊呆上一天,別人也不會覺得對勁兒!”羅木分析著。
“成,那叔你就辛苦了!”
“別,你可別謝我,我受不起,到時候對羅花好點就行了!”羅木爹白了我一眼!
做父母的畢竟是做父母的,生米煮成熟飯的事情,他雖然心裡不樂意,但也只能預設了,事到如今,還得幫著自己兒女做事。
“對了,叔,你有沒有手機!”我問羅木爹。
按照我和羅木的計劃,重點要盯著兩點情況,第一是看有沒有和羅琴一般大小的女人從老太太家或者壽仙閣出入,第二是看有沒有拉著棺材的車從這兩個地方進出。
如果有手機的話,一方看到了這樣的情況,可以趕緊打電話通知另一方。
羅木爹從兜裡掏出了一個東西,是那種最古老的老人機,就是一來電話就咿咿呀呀報號的那種。
“這也太古老了吧!現在外面都是智慧手機!”我亮出了我的手機。
“我看這樣吧,也別讓我爹給你打手機了,他本來用這東西就比較不順手,回頭撥號的時候再忽略了盯梢,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那你說怎麼辦?”我問羅木。
“你和我爹都帶著紙和筆,要是看見了羅琴和棺材出入,就記下時間地點,到時候拿回來一對,會更清晰一些!”
“嗯,這是個好主意!”確實是羅木腦子好使,“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這TMD剛睡了一小會兒,又得起來!”羅木爹抱怨了一句,不過抱怨歸抱怨,他還是痛痛快快地跟我出了屋子。
“鎮子上廂貨車很多,記得記一下車牌號!”羅木在後面提醒我們。
我和羅木爹一起走著,他看了我一眼,“小子,讓我看看你的胳膊!”
我趕緊伸了出來,知道他是想看我身上的蠱蟲。
他嘆了一口氣,“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看來這老頭心還挺軟的,不過琢磨著這個人馬上就要變成的我岳丈了,心裡面還是有點害怕。
“叔?你身上也有嗎?”我問羅木爹。
他也伸出了胳膊,那條紅線明顯比羅木身上的顏色要深。
“年頭越多,蠱蟲的顏色越深!”他解釋了一句。
“所以你們都被拴住了唄,其實真覺得你們挺可惜的,就拿羅木來說吧,他腦子那麼好使,官門八陣那些棺材飛在我腦袋上面天花亂墜的,我和孫爺爺都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他就能分清,這要是出去唸書的話,肯定會有大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