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籠的光照下,場上青蓮,項羽,樂從面容皆是沉思狀。
項羽第一個開口道:“那王清揚詭計多端,雖是賭注有所寬解,但王府始終不是省油的燈,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做什麼,楊大人要多加小心。”
樂從目視項羽點了點頭,一旁青蓮聲音傳來:“今夜便是要徹查,那公主臨別前與我言會調配鐵甲軍去圍住王府,五日內都將水洩不通。夜長夢多,今夜就該去查探一番。”
“母親..”項羽臉上一喜,滿臉期待的望向青蓮,卻發覺青蓮沒有看自己,只是垂頭望著漆黑的地面,項羽臉色黯淡,魂似丟了一半。
“項羽,我問你些事,你要如實回答於我。”樂從自始至終都在注意場上的言辭,知曉那番‘別女項寄柔’與‘愚兒項羽’會使項羽失落,也知曉這話裡有玄機,更可管中窺豹一知某些條裡。
樂從雙眼凝重地瞧著項羽,項羽躲避著目光看著地面默然沒吭聲。
“你那至親的姐姐,其實並非與你親生,對嗎?”樂從以長者口吻出聲,語氣不疾不徐,一字一句的將話說進了項羽內心。
項羽低頭,心緒已在別處盤旋,不知是太疲憊了還是內心有意躲避,這次項羽依舊沒有吭聲。
樂從嘆息一聲,曰:“無論如何,你都是一個有孝心的人,且我們現在所需要做的是將你姐姐找回來。”
項羽沉默不語。
匠人們將場上的木椅桌凳一併收走,青蓮所坐的那張卻有意留下來,見狀青蓮將那工匠喊住,攙扶著木杖站了起來,示意將這張也收去。
項羽聞聲趕忙去攙扶青蓮,這次青蓮沒有拒絕,也沒有表露對項羽的失望。
氣氛趨向於平靜,青蓮望了一眼身邊的項羽,感慨這孩子確實長大了,卻又像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楊大人,那項寄柔確實不是老生親生,怪老生沒有教育好她,雖生得一副好皮囊,卻生活不知檢點,自幼便是以大欺小搶項羽的東西,這草窩留不住那金鳳凰,平常只知道混跡,累了便歸宅子裡歇息。
卻是一月難見一次,整天在外面不知道幹了些什麼。故而羽兒對她感情不是特別重,甚至是有意無意的躲避,但畢竟是他姐姐,終究還得掛念著..”
“原來是這樣。”樂從神色稍緩,心頭一些顧慮有所緩解,紙扇輕搖,目光望向天幕,自言自語:“今日朗月,那點點星光的亮光都被遮蓋掉了。”
項羽知曉他意,也將腦袋望向天空,卻見得不像樂從說的那樣,朗月雖然明亮,但依稀還是可以望見點點星光。
見項羽終於肯抬頭,樂從自顧大笑起來,隨意張望瞧見角落有一口大鍋,正是先前項羽烹食所用的。
匠人本身是來自民間,日子也跟平常百姓一樣過著,自然不會像莽夫或暴夫一般將等值的東西隨便丟棄。
樂從走到鍋前正欲抬起,覺察裡面已經有了湯汁,乾脆將鍋蓋開啟嗅聞了聞,仔細打量一陣後轉頭對項羽道:“你且先將老母扶進屋去歇息,這鍋湯我生火熱一下,還是可以食用的。”
項羽從其言,攙扶老母歸去那木屋,一路上項羽驚覺青蓮身體似乎好了許多,原本虛弱的身體好似還有熱量傳出,一股自內由外的氣息得到了調養,這使得項羽內心好一陣高興。
待得項羽將青蓮扶進木屋,正打算辭安去幫樂從熱湯時,青蓮低聲道:“羽兒,你是否在外面交上女孩了?”
項羽眉頭皺了皺,疑惑問:“母親為何這麼說?”
青蓮望了項羽半響,從那木床夾板中取出一個信函,遞與項羽,邊顧解釋道:“在那大臣們來這之前,我好似還與一姑娘交談閒聊了一陣,那姑娘生得面貌清秀,但總感覺不像是本國人。”
莫不是...項羽心思一閃,將那信函開啟,就摺紙攤開,字曰‘雖以秘術療養,卻一時見效罷,需得持之以時,今番與你有緣,就稍微幫你一下哦,別讓我失望’,而書函封面,“巫龍茶?”項羽報出名字。
青蓮臉色一變,將那信函接過瞄了一眼,狠狠給項羽腦袋瓜子一響指。
“這是荼。”聽青蓮讀音,項羽才明悟自己原來少看了一橫,“巫龍茶”“巫龍荼”。
“那姑娘與我交談了一會,我竟不知覺睡著過去,實在是遺憾。”青蓮稍有回想道,那臉上的確是滿是遺憾的表情。
項羽勸藉道:“若是能讓母安睡一陣,有沒有多聊一會倒不重要。”
青蓮白了項羽一眼,又是做出要扣響指的表情,“萬一她就是我兒媳婦呢,難道我不應該好好聊一聊嗎?不過我看那姑娘倒真不錯,眉清目秀的,聲音也很溫柔,若是她當我兒媳婦我倒沒意見。”
聽得青蓮這番話,項羽臉上一紅,靜悄悄將那信函收下後便是辭退去幫樂從熱湯。
遠遠聞去,項羽鼻中早充斥一股肉香味,那肚子咕咕叫的抗議起來,樂從亦是不客氣,在一側尋的三個大碗全部盛滿後便自顧暢飲。
項羽取一碗侍奉完母親後,母親言已飽。
伺奉完母親後,項羽席地與樂從背靠而坐,那口大鍋在兩人正前方,兩人嘮了一會家常,各捧湯汁為飲,若是將湯汁當酒般。
“今夜便得去徹查王府大院,依公主之諾,鐵甲軍已經讓王府無人可進出了。”
項羽狂飲了一口湯汁,壓滅心中那一絲不安穩,“我也隨你去,這場賭注我也有份..況且..她始終是我至親姐姐.”
樂從點頭,兩人將湯汁處理完畢,又照顧青蓮安睡後便趁著午夜出發,是夜月明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