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古代社會萬惡之源就是他。自秦以後,盲從和奴性就像一顆種子一樣在百姓心中生根發芽。
自古以來,統治者們從來都沒有真正放棄過《商君書》中所獨創的馭民之道。”
作為統治者的一員,李毅安非常清楚《商君書》的價值,在過去的這些年裡,他一直在全力對抗著那種絕對權利的誘惑。
“民弱國強,民強國弱,故有道之國,務在弱民。”
說著《商君書》中治國的“要務”,李毅安說道:
“至於如何弱民,整個《商君書》還有具體地出謀劃策,比如:政作民之所惡,民弱;政作民之所樂,民強。民弱國強,民強國弱。
這個意思就是朝廷所頒佈的政策,必須不讓百姓開心。必須大搞百姓所憎惡的事情,讓他們不痛快,這樣百姓自然就會弱下去,國家自然就強。
反之,如果政策總是順著人心,讓百姓過得更舒服,那將會引發“民強國弱”的麻煩。
至於如何百姓管起來呢。除了以奸馭良,讓心狠手辣、厚顏無恥之徒來把百姓給管起來之外。
還有一個非常關鍵,就是要扼殺百姓心裡的血性。”
看著電視裡主持人對林志鵬極盡讚美之詞的稱讚,李毅安說道:
“其中就包括在一定程度上杜絕拔刀相助,而當所謂的“勇於公戰,怯於私鬥。”,核心從來不是勇於公戰,而是怯於私鬥。
如果說,所有人路見不平都是一聲吼的話。那麼又怎麼可能以奸馭良,心狠手辣、厚顏無恥之徒能管得住這樣的百姓呢?
必須要用律法的形式系統性的扼殺民眾內心的血性。而這其中阻止路見不平的拔刀而出,就是關鍵。
因為今天你可以因為路見不到一聲吼。明天就可能會為天下不公,挺身而出。這樣的百姓,自然是管不住,而且是難以管理的。
所以,必須要系統性的透過一些手法去扼殺民眾的血性,透過精神上的閹割扼殺他們,比如,不論是非曲直,將百姓私鬥視為“互毆”,看似非常公平的各打三十大板。
公平嗎?重要嗎?
重要的在於管理,在於一點點的系統性的扼殺人的血性,實現精神上的閹割。”
感慨著《商君書》裡細緻入微的對民眾的各種奴役,肉體上到精神上,再到心靈上的奴役,改造。
那種細緻入微的,以所謂的“法”入手,對人類從肉體到靈魂上的奴役與改造,簡直就是古往今來第一“奇”書。
即便是從心理學的角度上,都可以看到,他在其書中所採用的措施,是如何細微入微小的抹殺人性,讓人變成工具。
不打仗時,就當牛做馬生做生產的工具;打仗了,就上前線當填線寶寶做炮灰。
不聽話,等待你的就是勞累,飢餓,還有尊嚴喪失。
而聽話了呢?
等待你的是貧窮、疲憊、愚昧,如此種種,因為,這正是他的目的。
李毅安所感受到的是發自內心的恐懼。因為他的變法措施,充斥了對人類深不見底的惡意。
他把自己獻祭給權力,沒有任何悲憫;
用最直接,最赤裸裸的“疲民、辱民、愚民、弱民、貧民“之術,第一次讓統治者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人可以這麼賤,皇權可以這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