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哎呀郎呀
穿在一起不離分。”
袁霖又睡了過去,他的呼吸很薄弱,手不斷往下滑,我以為是他的睡過去了,也沒有再管,而是再次抓緊,只是不斷在重複著後半段,這個時候丫鬟忽然在一旁驚恐的喚了聲:“少奶奶!”
我沒明白過來丫鬟的話,回頭看向她問:“怎麼了?”
那丫鬟指著袁霖的臉說:“血!”
我猛然一回頭,正好看到袁霖的嘴角流出一長串的血珠,我嚇了好大一跳,急聲喚了句:“袁霖!”
他沒有反應,我又搖晃了他兩下,這時我有點慌了神,沒握住他的手,袁霖的手竟然就這樣重重滑落了下去。
等我想要再次去抓的時候,我這才發現他被角旁邊有個小瓶子,我將瓶子拿了起來看了一眼,是一整瓶的毒藥,不知何時在他身上的。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瓶藥,瞬間明白過來,我朝著門外狂奔而去,大喊著醫生醫生,快來醫生啊!
那兩個士兵死死攔住我,我拽著其中一個士兵的衣襟說:“快去通報!快去找醫生!二爺服毒自殺了!”
那兩個士兵一聽,當即將拽住他們的我一推,立馬衝到袁霖的床邊,他們稍微用指尖去探袁霖的鼻息,嚇得立馬一退,便又衝了出去通報。
我坐在袁霖病床邊,抱住他,用力的抱住他,可他嘴角的血越流越多,怎麼都無法止住。
我不斷替他擦著,小聲哭著說:“袁霖,你不能這樣,你再堅持一會兒,很快,醫生很快就來,我們還沒一起變老呢,你醒醒,不要睡過去,千萬不要睡過去,夢裡面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才是真實的,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啊!”
忽然之間他咳嗽了兩聲,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痛苦,他忽然用盡所有力氣將我手一推,手死死抓住床單,仰著頭瞪大眼睛,瞪著頭頂的帳子不斷用力的喘著氣,額頭是暴起的青筋。
周圍是丫鬟們偌大的哭聲,他的眼睛在惶然無措的尋找什麼,好一會兒,他梗著脖子朝床邊所有人全都看了過來,他落在我身上,朝我伸出手。
我立馬伸過去死死握住,袁霖喘著氣說:“不、不、不要救我。”他脖子上扯著青筋,再次用力和我重複:“不要救我,放、放過我。”
我哭著說:“袁霖,你別這樣,你別這樣,你還有孩子呢,你忘了嗎?他還在母親懷裡兩個月,你就想讓他成為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嗎?以後我們該怎麼辦?你不能這麼自私,我說過我們這麼多人,將來會是什麼樣,我們一起面對,無論是生是死,我們都一起,為什麼你要偏要如此?!你就不能再多陪陪我們?”我搖晃著他身子大喊著:“袁霖!”
他喘著氣說:“太、太累了,我是、是個累贅,我、不想讓他為、為難。我是他兒子,我知道。”
我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是他兒子,怎麼可能是他的累贅,袁霖,你堅持一會兒,我求求你堅持一會兒。”
就在這個時候,外邊傳來大喊聲,是袁霖的小廝,他衝到門口大喊:“二爺!老爺寫了!老爺寫了!”
他這句話才說出來,整個人忽然往下一倒,他重重的磕在了地下,不過很快,他又爬了起來,衝到袁霖的床邊,握住袁霖的手說:“二爺,老爺寫了退位書,他寫了退位書!醫生很快就來了,您要堅持住,您一定要堅持住啊!”
袁霖卻並沒有笑,而是眼睛瞪得如銅陵一般大,臉漲得通紅,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大哭著,大喊了一句爹,接著他身子渾身抽搐著。
醫生立馬趕了過來,摁住他身子,扒開他嘴邊,拿著藥便往下灌,可是灌進去後,又悉數被他吐了出來,接二連三灌了數十分鐘後,袁霖的身子從最初的掙扎恢復了平靜,好半晌,醫生喘著氣停了下來,看向我站在一旁的我說:“來不及了。”
我整個人踉蹌了好幾下,一旁的丫鬟立馬扶住我,我有點不相信問:“什麼叫來不及了?醫生?”我衝過去抓住他的衣服說:“就當是我求您救救他,我求您了。”
那醫生面對我的哀求,只是在我肩膀上拍了三下,又看了一眼床上沒有動靜的袁霖,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提著醫藥箱從房間內離開了。
我整個人軟在了地下,屋內所有丫鬟和小廝全都跪在那,大哭著:“二爺。”
可這世上哪裡還有什麼二爺,短短几秒的時間,二爺便從這世上徹底消失了,再也沒有二爺。
我莫名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他穿著挺拔的軍裝,手上拿著一根長鞭,踩著軍靴,身材挺拔,一派意氣風華世家公子的風流模樣,眉眼裡全是自信的笑意,怎的,竟然就成了這副模樣。
今年他才二十五啊。
我趴在地下嗚咽的哭著。
袁霖,你回來啊……我們好好過,行不行。
我在地下哭得喘不過氣來,我不知道自己哭多久,哭到自己聲嘶力竭,再也沒有一點力氣,外面終於來了人,是來收斂屍體的殮師官。
他們想要替袁霖進行清理,我不讓他們動,抱住袁霖的屍體,擋在他們面前說:“再等等,身體還沒涼透呢,還有些溫度,你們再等等。”
殮師官站在那望著我,有些為難了,這個時候霍長凡帶著人走了進來,看到屋內的情況後,也是一口長氣嘆著,好半晌,他對殮師官說:“再等等,等涼透了,再動也不遲。”
接著,霍長凡又對身邊的禮官說:“厚葬了吧,也都不容易。”
那禮官說了聲:“是。”
霍長凡見我哭成這副模樣,又走了過來對我說:“別哭了,人都走了,再哭也無濟於事。”這個時候,我忽然從地下站立了起來,衝到霍長凡面前拽住他衣襟問:“穆鏡遲呢?你告訴我,他在哪裡?他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殺了我全家還不夠嗎?現在還要來殺我的丈夫!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發瘋了一樣拽著霍長凡搖晃著,咆哮問:“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啊!”
霍長凡也不敢推我,只是任由我在狂風的爆發著,旁邊的丫鬟立馬拉著我,哭著和我說讓我冷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