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來了店小二,付完款便站了起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他手上提著一小袋桂花糕,他手試了一下桂花糕的溫度,似乎是怕涼了不好吃了,便立馬對我說:“我先走了,如果有必要我會和你聯絡的。”
接著,他將桂花糕藏在了衣兜裡,迅速走了出去,剩下我一個人坐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只是坐著,呆呆的。
手上端住的那杯酒又再次溢了出來,我這才發現手還在抖,我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杯子放在了桌上,然後站了起來,對不遠處等候的青兒還有碧玉說:“走吧。”
我走到了她們身邊,碧玉和青兒一把扶住,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一路上,周邊的人那麼多,來來回回在我身邊走著,有人在笑,有人在叫,有人似乎在吆喝,又好像有人在哭。
嘈雜得不行,我只覺得腦袋內像是被人塞了個東西,我整個人只覺得自己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一直當我停在咖啡館前,青兒和碧玉見我不走了,便問我是否還有東西要買。
我掙脫掉她們的手,搖了搖頭,便朝著咖啡廳走去。
碧玉想跟著我,青兒一把拉住了她,示意她別再跟著。
之後她們便在外頭安心等待著,我到達咖啡廳內,再次用電話撥了一通電話過去,很快電話響了三聲,便被一箇中年女人接聽。
我喚了一句:“陳姨,是我。”
電話內的人喚了句:“二小姐。”
我說:“我想跟外公說話。”
她想了三秒,才回答我:“您稍等。”
接著便放下了手機,電話那端傳來長久的沉默聲,很快裡面便傳來老人沙啞的聲音,他說:“你見到宋醇了。”
看來他都已經料到了。不然我沒有辦法用這個聯絡方式和他聯絡。
我說:“宋醇結婚了?”
外公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他反問我:“你打來電話就為了問這個?”
我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我握緊電話問:“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這是我第一次有些失控沒有帶敬稱,接著我又問了一句:“你就這麼怕我和宋醇有什麼嗎?你就這麼怕我玷汙你的寶貝外孫?如此的迫不及待,甚至一聲知會都沒沒有,我在你眼裡竟然就是這樣的不堪?”
對於我這些話,電話那端的老人只是沉默著,當我還要問什麼的時候,他開口了,依舊是慢悠悠的,不帶一點溫度,語氣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冰冷“這是你和我說話的語氣嗎?你要時刻記住身上的使命,從你進入穆家那一刻開始,你和他就註定不可能,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如果你還是當初的陸家二小姐,你和宋醇便將會是一對美滿的夫妻,可惜,一切都不可能。擋住你和宋醇的從來都不是外公。”
我笑出了聲,笑得哭了出來,那些眼淚在我臉上肆無忌憚的流著,所有人全都看向我,可我並不在乎,我哭著說:“外公,你還是當初的外公,而宋醇還是當年的宋醇,可我呢?我是什麼?”
我趴在櫃檯上,身子笑得顫顫歪歪說:“我什麼都不是,我不是當年那個乾乾淨淨的陸清野,更不是陸家的二小姐,陸家亡了,我是誰?我是棋子,我是傀儡,我是您用來勾引男人的賤貨!”
我結束通話了電話,給了那服務員錢,迅速推門走了出去,當我搖晃著身子站在門口,抬臉去看頭頂那令人暈眩的陽光時,有誰狠狠撞了我一下,接著我摔在了地下。
我想爬起來,可是掙扎了兩下,兩下過後,我再也沒有力氣,只是捂著雙目,蜷縮在地下痛哭了出來。
我聽見青兒和碧玉大喊了一句:“小姐!”
接著她們衝到了我身邊,我不想讓任何看到如此狼狽的我,我如拽住一根稻草一般,緊緊拽著青兒的衣袖,用近乎哀求的聲音說:“青兒,帶我走,別讓他們看見我如此模樣,快——”
青兒和碧玉慌手慌腳的將我從地下扶了起來,好多人圍著,指指點點,我用手死死扒住自己的臉,被青兒她們帶著從人群裡穿梭而過,走了多遠,我不清楚。我只覺得腦袋一陣陣暈眩。
接著,我感覺眼前那些光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沒多久,我清晰感覺身子倒了下去,嘭的一聲,腦袋內似是火花四濺,接著,一切好似歸於了平靜。
等我醒來後,人是在床上,屋內一個人也沒有,我甚至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夢中,正當我愣怔的看著這一切時,忽然昏暗處有處影子朝我投射了過來,壓在了我臉上,竟讓人覺得沉得很。
我用手擋了擋,想要將那無形中的重量給拂去,終於等我適應了好一會兒後,穆鏡遲便站在了我面前。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在袁府,他不是要大婚了嗎?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我房間裡?
正當我看向他時,穆鏡遲冰涼著眉目,瞧著我,竟然是一言都未發,丟了一枚玉墜在桌上,便推門走了出去。
傍晚時分,房間內的一切都變得忽明忽暗,那枚被他丟在桌上的玉墜,翻滾了一圈,翻到桌子的邊緣後,一聲清脆的玉碎聲響徹這間屋內。
那枚精美刻有清字的墜子,在地下化為了粉碎。
青兒和碧玉迅速走了進來,她們沒有發現那枚摔在地下玉墜子,只是一起撲向我床邊,焦急的問:“小姐,您終於醒了?”
我在那有些恍惚的坐了一會兒,然後問碧玉:“他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