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司空焱轉頭看了雲末一眼,沉聲道:“回去吧,明個兒只會更熱鬧。”
“那倒是,明日可是蘇慕錦和親的日子,話說那蘇慕錦愛慕你這麼多年,你真的一點都不心疼啊?”拋開正事不談,雲末又恢復了往日那嬉笑的模樣,笑眯眯地說道:“明日你來個英雄救美,估計蘇慕錦會感動死。”
“雲末,如果你想永遠都不用說話,本王不介意割了你的舌頭。”司空焱冷冷地看了雲末一眼,冷聲道:“其實這樣想想也不錯,畢竟可以讓你永遠保守秘密。”
“當我什麼都沒說,睡覺!”雲末一個閃身便溜之大吉,他可不敢隨隨便便就惹怒司空焱,到時候只怕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更何況,現在司空焱還有陳溘然的夢魂,他就是單單聞到陳溘然的氣息,都覺得有些膽顫心驚,別說正面對上了。
其實,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麼要懼怕陳溘然。
似乎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是害怕他的吧?
……
而司空焱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垂下眼眸,看著桌子上的墨硯出神,許久才微微嘆口氣,轉身走進了密室。
躺在密室的床上,司空焱慢慢進入了夢境之中,有些事他想不通,自然要去問別人。
最知情的人,自然是當初曾經參與過那場大戰的人。
陳溘然。
說起來,司空焱每次見到陳溘然,都覺得他根本不像傳聞中入魔的那種人。
夢魂鎖困住的白衣男子依舊是一頭白髮,俊美的容顏之上帶著悲天憫人的神情,看上去好似謫仙入世一般。
司空焱其實也沒想到,多重夢境中,蘇沐月將手鍊給了他,而他竟然將那手鍊帶到這裡,並在這一世用手鍊困住了陳溘然。
只是司空焱不知道的是,在蘇沐月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夢境之中時,茗荷也曾經用她年少時的手鍊困住了蘇長詩。
有的時候,夢境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大概身處其中的他們永遠也看不明白有些事的真相。
“末帝竟然還活著?”陳溘然看到司空焱出現並沒有多少奇怪的地方,只是平靜地開口,“原來只是我醒來的太晚。”
陳溘然的聲音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就好似泉水冰凍,那種冷滯之氣在萬物之上凝結,以至於聲息斷絕,別有一番深沉的憂愁。
“傳聞你曾經入魔。”司空焱看著陳溘然,淡淡地說道:“可是從末帝對你的反應來看,他依舊很忌憚你,他本身就是魔頭,為什麼要忌憚同樣入魔的你?”
“有的時候,人眼睛看到的東西未必是真實的,而你在懷疑。”陳溘然笑了,看著司空焱說道:“雖然你沒有任何可以入夢或者盜夢甚至奪夢的天賦,可是你卻能困住我,這本身也是值得讓人思索的地方,不是麼?”
“困住你的是這夢魂鎖,並不是我。”司空焱在陳溘然面前並沒有自稱本王,這是一種對於對手的敬重。
的確,在整個讕言國,司空焱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或許很多人會認為他自大亦或者自負,可是事實也是如此,若是他想做什麼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阻礙他做到。
可是,在第一次見到陳溘然的時候,司空焱便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所以,這也是他不願意相信陳溘然入魔的原因。
“你錯了。”陳溘然聽到司空焱這麼說,不禁笑了,搖搖頭說道:“若是以往,這夢魂鎖根本困不住我,因為這就是我的東西。”
“所以?”司空焱一愣,突然心中失笑,他還真是犯了兵家大忌,竟然沒有調查清楚這夢魂鎖是如何而來的?
“所以,真正困住我的並不是夢魂鎖,而是你。”陳溘然看了一眼夢境,有些懷念地說道:“我已經太久沒有見過如此純淨的夢境了,司空焱,其實我也很奇怪,依著你這樣生於黑暗長於黑暗的人來說,為什麼會有如此純淨的夢境呢?”
司空焱沒有說話,因為若是回答陳溘然的問題,就會牽扯到蘇沐月。
他的夢境一開始並沒有這麼純淨。
他也曾受過夢魘的折磨,不管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