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鏞一愣,驀地想起之前那縣令大人慾言又止的樣子,頓時恍然大悟,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可是我與京城尚無來往,又如何會得罪京城的人?”
“陳公子怎麼會和京城尚無來往?”蘇沐月站在司空焱身邊,笑眯眯地說道:“那書信來往從何時開始的?”
“秋闈之後。”陳子鏞記得太清楚了,因為他曾經真的想過娶信箋對面的那個女子為妻。
曾幾何時,她在信箋中訴說衷情,鼓勵他不要放棄,那個時候,陳子鏞以為自己真的遇到了如孃親一般知書達理的女子。
即便他們從未見過面,可是他也不敢貿然打擾蘇沐月。
因為那個時候的陳子鏞認為,一個女子願意以如此方式表達自己的心跡已經十分勇敢,他又怎麼能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就去打擾對方的生活?
那個時候的陳子鏞,真的寄希望於自己可以高中狀元,衣錦還鄉,然後去迎娶那個心中愛慕的女子。
只是今日才知道,原來自己寄錯了情。
“本王記得,所有舉薦信都會先送到丞相府的吧?“司空焱伸出手,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蘇沐月的髮梢,沉聲說道:“丞相大人,你能跟本王解釋下,陳子鏞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你,以至於你每年都扣下他的舉薦信?”
“王爺,這真的是冤枉!”蘇啟安看到劉正賢一臉不善地看向自己,連忙解釋道:“之前我與陳公子根本素不相識,怎麼可能扣下……”
“那這些是什麼?”這個時候,司空焱已經將一沓舉薦信全都丟在了蘇啟安面前,微微揚眉說道:“這些可都是在蘇慕琳的房裡搜出來的,蘇大人,你該怎麼解釋這點?”
“琳兒……”陳氏也沒想到蘇慕琳竟然真的偷走了所有關於陳子鏞的舉薦信,當下抓住她的肩膀說道:“琳兒,這些不是你做的對不對?”
“蘇夫人,我看蘇慕琳是真的嚇壞了!”這個時候,雲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站在了蘇慕琳和陳氏的身邊,她隨手拍了拍蘇慕琳的肩膀,好似寬慰地說道:“蘇四小姐,你放心吧,只要你說出真相,陳公子說不定就原諒你呢?”
陳氏一把將蘇慕琳擁住,擋住雲初的視線,冷聲道:“雲小姐,我們琳兒什麼都沒有做,這些一定是那個春桃所為,你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做的!”只不過,蘇慕琳突然好似瘋了一般地猛地推開陳氏,若不是陳媽媽眼疾手快地扶著陳氏,只怕陳氏要被蘇慕琳推倒在地了。
“真的是你做的?”陳子鏞不可置信地看著蘇慕琳,指著地上那些舉薦信,顫聲道:“你可知道這些信意味著什麼?父親臨終前都在希冀著我能高中,你卻因為你自己的私心毀掉別人?蘇慕琳,你真是……無恥!”
“那又怎麼樣?”蘇慕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子鏞,怒聲罵道:“你為什麼不是個老頭子?”
陳子鏞本來還氣憤之極,被蘇慕琳這麼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蘇沐月那個賤人,只配被老頭子糟蹋!”蘇慕琳突然哈哈大笑道:“我還以為你陳子鏞是個老頭子,結果這麼俊俏,還真是便宜了蘇沐月!”
“蘇慕琳,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蘇沐月沉聲開口,“所以你一直都在陷害我是不是?”
“對啊,我就是看不慣你活著的樣子!”蘇慕琳指著蘇沐月,聲嘶力竭地喊道:“憑什麼你跟五皇子有婚約?五皇子喜歡的是我!只要毀掉你,那五皇子就是我的!”
“住口!”蘇啟安和陳氏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立刻怒聲道:“四小姐失心瘋,還不趕快把人帶走!”
“慢著!”司空焱一揮手,十幾個暗衛倏然擋住了蘇家人的去路,不等蘇啟安開口,司空焱已經漠然地開口問道:“當年小月兒入獄之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當然是!”蘇慕琳毫不猶豫地昂頭,眸光陰狠地盯著蘇沐月說道:“我就是要讓蘇沐月在牢裡生不如死,可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幸運,毫髮無損的出獄,我不相信!”
“所以,京城那些所謂我坐過牢已經並非完璧之身的謠言也是你散出去的?”蘇沐月根本不在意眾人吃驚的目光,只是淡然地說道:“蘇慕琳,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以至於讓你對我趕盡殺絕?”
“因為你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蘇慕琳瞪著發紅的雙眸,聲嘶力竭地喊道:“五皇子那樣高貴的人,豈是你這種人能配的上的?蘇沐月,你為什麼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