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秦伯驚呼,手中柺杖猛地在那兵士背上拍了一記。
那兵士身形頓時一矮,巨斧堪堪從他額頭上方劃過,削起一片頭皮與黑髮,鮮血淋漓!
“啊!”那兵士慘叫一聲,抱住頭皮跪倒在地。
“馬超!”秦伯怒急,目眥欲裂。若不是方才救護及時,恐怕他削掉的就是整個腦袋,“狂妄的傢伙,吃我一招!”
“放肆!”石柔目光冷沉,終於不再隱忍,身形突地往前一飄,手一伸,一道潔白綢緞倏忽射向馬匹,瞬間纏繞上後馬腿,再一收。
頓時,烈馬痛苦地嘶鳴一聲,前進的勢頭一滯,再一看,那收攏的白綢竟然如刀般切近了馬腿內部,剎那間猩紅的血液染紅白綢!
“豎子,安敢?!”馬超怒喝一聲,一斧頭迎向襲來的秦德,背後巨斧如挽花般一轉,白綢應聲而斷,然而為時已晚,深可見骨的傷口使得馬匹失去平衡,前蹄一跪,轟然倒塌。
馬超從馬匹上滾落,壯碩的身形輕飄飄落在地面上,眼睛裡全都是對愛馬重傷的痛惜,以及對石柔刻骨的痛恨!
馬超手一擺命人將馬匹抬下去,對著石柔怒極反笑:“好一個狠戾的丫頭。”
石柔也毫不客氣:“好一個狂傲的莽夫。”
馬超目中冰冷:“你應該慶幸,你是石千君的女兒,否則現在我就會割下你的頭顱。”
“你也應該慶幸,你是我父親昔日舊部,否則就衝你今天這無禮姿態,你如今這西北軍右將軍的位置恐怕也保不住了。”此人原是父親軍中舊部,昔年父親雲遊他方後不久,此人就叛變進入敵營,還千方百計地引誘鎮國軍中其他將士叛變,後來還成為楊天擎的武學導師,是以她倒是見過此人數次。
“就憑你?我的大小姐?”
“西北軍於甬劇關連戰連敗,退守相城,卻因地處偏遠而謊稱大捷,謊報軍功。不知這個分量夠不夠呢?”
馬超目中精光大作,殺機畢露。這個訊息他一直封鎖到現在,這個小姑娘怎麼會知道?軍中有奸細?
“我若是你,這時候就該低調些,張羅挽回局面,而不是來蹚這趟子渾水。”
馬超像重新認識了石柔一樣,繞著她轉了半圈,殺意漸收:“小小年紀,真不怕死?”
“畢竟常年被人稱為廢物,再連點膽量都沒有,豈不是活該去死了?”
馬超瞪視石柔半晌,忽的森然一笑:“可是這世上有許多事情,比死更可怕,那叫做生不如死。”說著,徑自朝院內會客大廳走去。
此次他重回南火城可是奉了皇帝陛下親口密令,要從將軍府裡奪一樣東西,並且命令是“不惜任何代價”!若是石家識時務,他倒也不是不能留他們一命,若是不識嘛……呵!任誰都看得出來,石家早已日薄西山,此刻連皇帝陛下都親自施壓,恐怕用不了多久,石家就將成為歷史上的塵埃,就算他日石千君回來,恐怕收到的也不過是一捧枯骨。
“站住!”兩名石家兵士瞬間舉刀相攔。
馬超的身形微微一滯,一抹殘酷笑容浮上面容:“怎麼?這石家我還進不去了?”
石柔:“若是客人,我自當歡迎,但若是豺狼嘛……我向來沒有引狼入室的習慣。”
“你!好,很好,哈哈哈……”馬超忽然大笑,笑畢,冷然道:
“既然你們石家如此不識時務,那我也不必繞彎子了。本將軍此次率兵前來,乃是奉命邀請石家二十五歲以下青年才俊,務必參加數日後的學院測試,屆時群星匯聚,各方勢力雲集,貴府弟子大可以一展宏圖,怕只怕……楊家一門雙星太過耀眼,你們不免淪為陪襯而已,哈哈……”
說罷,馬超輕蔑的目光掃過石家眾人,也不理會眾人反應,大喇喇翻身上了一匹新馬,掉馬調頭,疾馳而去,掀起塵土紛紛。
盯著絕塵而去的身影,石家眾人臉色鐵青,石柔目中寒意深重,秦伯更是氣得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如此強硬地逼迫石家子弟參加考核,恐怕來者不善,屆時不僅是羞辱石家,倘若當眾拿石柔和楊天擎的婚事做文章,那就……
“楊府,馬超,欺人太甚!”秦伯氣得將柺杖重重杵在地上,忽覺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
“秦伯!”石柔連忙上前攙扶。
“哼哼,石家,你們好自為之吧!”葉宸環視眾人,也一甩大袖,冷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