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傾盯著宗殷初的眼睛看了許久,他沒有了偽裝,那幽紫的雙眸,鬼魅的像是要把人吸入一般。她從宗殷初的眼睛裡,看到了當年秋芝陸的影子。
秋芝陸雖然是魔族,但是他的心,裝著的從來都是仁愛,位高權重,卻從來沒有野心。
宗殷初心思極為敏銳,白君傾盯著他的目光,稍稍有了一絲的變化,他都能輕易發覺。所以在白君傾心中想到秋芝陸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他也在第一時間發覺,並且利用這一瞬間的失神,再進一步的說服白君傾。
“這瘟疫雖然是出自我魔族,但是這瘟疫的厲害性,王妃想必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雖然那些醫者,用王妃的法子,能暫時的抑制住瘟疫的惡化,但是誰也不會知道,秋珩錦他,還能堅持多久,是明天,還是……今天?”
“大祭司果然是個好說客。”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威脅到了白君傾?君慕白有怎麼能允許,有人能威脅的到白君傾?此刻他雖然沒有一絲表情,但是心中已經起了殺意。“大祭司應該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那個姓秋的死了,即便本王不出手,你們整個魔族也很快會成為陪葬!”
宗殷初瞬間啞口無言,君慕白說的都是事實,他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資本來贏得這場談判,唯一能成為他籌碼的,也不過是秋珩錦是魔族中人。
“這怕是大祭司最後的籌碼了吧?”白君傾收起戾氣,輕輕一笑,“我答應大祭司走一趟魔族。”
白君傾與君慕白的冷血,宗殷初算是徹底見識到了,正在他以為白君傾不會答應他的時候,聽見白君傾如此說來,紫色的眸子瞬間放亮。
“只要王妃可以走一趟魔族,王妃想要什麼,大可以提出,我魔族,定然全然答應。”
“第一,我現在就要看到鳳凰淚。”
宗殷初只是皺了皺眉頭,“那鳳凰淚是我魔族聖物,此刻正供奉在我魔族聖壇,我雖有心,卻是無力,此刻,的確無法將鳳凰淚贈給王妃,只是待王妃到了魔族,宗某必定將鳳凰淚雙手奉上,絕不拖延。”
“好,我暫且信你。”
“我魔族上下的性命,如今都掌握在王妃手中,斷然是不敢欺騙王妃的。”
“第二,我只救秋珩錦一人,至於其他人……”白君傾冷笑一聲,“你魔族之中,既然能有如此之高手,製造出這般的瘟疫,那麼想來,也應該也有那個本事,一葉而知秋,研製出剋制瘟疫的方法。”
白君傾的話,在宗殷初的意料之中,不過這樣就夠了,只要白君傾能出手救人,醫治方法,他魔族魔醫,定然能知悉!
“宗某答應王妃,只是救人如救火,王妃打算,何時啟程去我魔族?”
瘟疫的厲害白君傾知曉,儘管宗殷初已經抓去了那麼多醫者,暫且穩定控制住了瘟疫,但是她還是不可以掉以輕心,把秋珩錦的命當做一場賭注兒戲,秋芝陸消失前的淺笑,至今還存留在她的腦海之中,秋芝陸僅存的血脈,就算是賭上了她的命,她也定然要保他無恙!
“即刻!”
…………
魔族在外人的眼中,是個神秘的存在,他們兇殘,嗜血,並且黑暗。但是白君傾卻是知道,凡是在這個世間生存著的,無論是哪個族群,都有好人,亦有奸佞。
所以當白君傾來到魔族,看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秋珩錦的時候,腦海裡浮現的,還是那個良善之人,這或許,就是秋家的血脈。
“為了魔族,寧願讓自己染病,秋珩錦,你以為自己很偉大嗎?”
“我只是相信你罷了。”
秋珩錦虛弱的躺在那裡,眼睛腫的眯成一條縫,曾經英俊的面龐,現在也變得腐爛,全身都散發著惡臭氣味。
“相信我。”白君傾只覺得呼吸都一滯,當年,也是有個人這般相信她,用命來相信她的。
“是,我相信你,你說過你不會看著我死,我便相信你能來,魔族雖毀了我秋家,可我秋家,卻是斷然不能做出毀了魔族之事,魔族沒了,就算我秋珩錦還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秋家的祖訓,即便秋家已亡,但是秋家的子孫,仍舊傳承著秋家的祖訓。
“秋珩錦,魔族不會亡,魔族欠秋家的,也是時候還回來了。”
秋珩錦在白君傾目光之中,看到了一絲陰冷,她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卻是殘酷至極。
“你想要做什麼?”這種神情,就像是要謀劃一場暴風雨一般。
“既然你那麼想要做拯救魔族的英雄,那麼我便成全了你,魔族,我可以出手相救,但是有一個人,他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