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澤善跪在地上,彷彿瞬間便被抽走了靈魂一樣,失去了玄氣的慕容澤善,整個人變得猶如躺在床上的溫文川,虛弱至極。
“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天道宗的宗主……!”
慕容澤善伸著手指,想要去抓白君傾的裙襬,面目憎恨,彷彿要將白君傾生吞入腹一般,可是他的手根本無法靠近白君傾分毫,近在咫尺的距離,卻白君慕白眉頭一皺,玄氣翻湧,生生將慕容澤善掀了出去,狠狠地撞到牆上,重重的摔在地上。
猛地一口血噴出,慕容澤善一條命已經去了大半。
“若不是小白要饒你一命,你怕是已經灰飛煙滅了。”
君慕白走上前去,緩緩地摟住了白君傾的腰。
“嵩聖學院,終究是要有個交代的,尹大人。”
白君傾對著空氣喚了一聲,隱在暗處的尹長弦便推門而入,“王……閣主有何吩咐?”
“將慕容澤善,送去溫家,就說這是天道宗新任宗主,給溫家的交代,要殺要剮,天道宗再不過問分毫。”
慕容澤善是慕容雲緋心中的死結,但是她卻是不允許慕容雲緋,親手處決了他自己的父親。今日,便是讓她在做一次慕容攸寧,再為慕容家做最後一件事,從此,她便只是白君傾。
“慕容雲緋,這般處置,你可滿意?”
慕容雲緋看著那苟延殘喘的慕容澤善,心中沒有任何波瀾,只是有什麼在心中堵塞了多年的東西,突然便放下了。
“一切聽從祖姑母吩咐。”
白君傾點了點頭,“當年慕容鴻嘉,能弒殺二房繼承人,謀權篡位奪取宗主之位,而今,慕容雲緋,你應當也有那個本事,解決眾多慕容家旁支,登上宗主之位。”
白君傾能幫慕容雲緋殺人,能幫他處理了這些障礙,但是唯獨不會幫他登上宗主之位。若是他連這一點都無法自己做到,那麼他便根本不配坐上宗主這個位置,而白君傾做再多的努力,也根本無濟於事。
有些事情,必須要自己爭取,才能長久的得到。
“請祖姑母放心。”
白君傾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雲緋,什麼都沒有說,便與君慕白二人緩緩離去。
白君傾並沒有直接下山,而是去了曾經慕容雲緋所住過的院子。那院子,已經荒廢了很久,白君傾踏進小院,彷彿已經能看到兩百多年前,在這院子裡發生的一切血腥之事。
彷彿看到了,兩百多年前,秋芝陸便是在這裡,阻攔的魔族與慕容鴻嘉,彷彿看到了秋芝陸在這個院子裡,死戰到底,渾身浴血,彷彿看到了秋芝陸,在這裡埋骨!
兩百年多前,這裡不是一個小院,在她的記憶之中,這裡原本有著一池蓮花,而這裡,是她當年修煉的必經之路,每次途徑這裡,都能嗅到淡淡荷香。
而現在,卻已經滿目全非,不知可是為了掩蓋當年的血腥殘忍,所以才將一切,都埋葬在黃土之中!
“時過境遷,歷經了兩百多年,執念所化,如今,也是時候了。”
白君傾意念所動,從空間戒指當中拿出轉魂石,如今,秋芝陸的那一縷殘念,便在這轉魂石當中修養著。
“你心中無法平靜,啟動轉魂石之事,便由本王來替你完成。”平心而論,君慕白當真不想讓白君傾在這個地方,碰觸轉魂石。他心中有那麼一絲畏懼,那彷彿也是他心中的執念,擔憂著白君傾只要一啟動這轉魂石,便會被換了靈魂一般。
白君傾雖然心中知道君慕白的意思,卻還是搖了搖頭,“這最後一程,便由我親自送他吧。”
說話間,白君傾將轉魂石向上一拋,運起玄氣,手上結了奇怪的結印,目光如炬,口中唸唸有詞,那轉魂石剎那間便發出綠色的光芒,將這個小院所籠罩。
被綠色光芒所籠罩的小院,突然讓人覺得異常的陰冷,狂風四起之後,這裡的怨念之靈,彷彿從地下湧出一般,似是張牙舞爪,似是痛苦萬分。
在白君傾的眼前,她似乎看見了兩百年前的場景,那日,死了很多的人,流出的鮮血,生生的染紅了池水。她似乎看見,秋芝陸全身是血的戰到了最後!
所有人,無論敵友,那日所有人的屍體,都被丟入了那荷花池,沉入池地。
白君傾狠狠地皺著眉,那場景,太過深刻,怨念也太過深重,而她所能看到的那些真實的場景,便是這無數的怨念所凝結而成。
“攸攸。”
隨著綠色的光芒達到鼎盛,那些帶著幽怨的靈魂也逐漸的被潔淨,猶如超度一樣,被潔淨了的靈魂,在轉魂石的幫助下,可以讓他們再度轉世為人。
而白君傾,便清清楚楚的看到,停在她面前的秋芝陸,他的靈魂是透明的,整個人懸在空中,嘴角,卻是含著笑意,那暖暖的笑意,如同兩百年多前初次所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