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遊湖,其實不過是泛舟河上,因著這一線天之下的,其實不是湖,而是一條據說連同地獄的幽冥河。沒有人知道,這河水究竟有多深,只知道,這河水彷彿能吞噬萬物,凡是落入河水之中的,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的,無論是人是物。
但白君傾知道,其實事情並非如此,不過是世人以訛傳訛,誇大其詞罷了。
這河水,的確深不見底,只不過讓人有去無回的,卻不是這河水,而是這河水中隱藏著不計其數的,飢餓了百萬年的食人水虎。
顧名思義,食人水虎,是這個時代的食人魚,卻比現代食人鯧要兇猛百倍千倍。那是如水一般透明的身子,在水中能很好的隱藏自己,食人水虎有著鋒利尖銳的三角形利齒,咬力驚人,能夠輕易將獵物撕裂。進食時,它們將獵物吃的乾乾淨淨,連白骨也不剩下一根。
食人水虎有著魚一般的身子,老虎一樣的頭,全身極其堅硬,速度極快!數以千計的成群而行,白君傾就在現代,曾經親眼目睹過成群的食人魚,在短短數秒之內,將一頭牛撕成碎片的血腥場面。
而這帶著特殊力量,擁有玄氣的食人水虎,將人撕碎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如此,若是將這幽冥河稱為通往地獄的通道,其實也算不上是虛假。若沒有防備措施,落入這河水中,定然是必死無疑的。
賞梅的人還未到全,白君傾第二次日果然帶著君慕白下了山,去了那幽冥河。
幽冥河其實是極美的一條河,兩岸都開著大片大片火紅的曼珠沙華,開在地獄的花。也正因為此,幽冥河才有了這般稱謂。
起初的時候,還有許多人來幽冥河賞美景,垂釣洗衣,但是自從不斷的有人在消失在幽冥河之中後,便很少有人會來這雖然美麗,卻是足以讓人致命的不祥之地。
白君傾與君慕白騎著馬,一路晃晃悠悠的去了幽冥河,幽冥河之上,並沒有什麼人,只有溫文川帶著一個隨從候在那一簇曼珠沙華旁。這麼精緻的景色,倒屬實有了一種包場的感覺。
溫文川負手而立,一聲月白錦袍,儒雅而華貴,隨從站在他身後,身旁一匹低頭辣嘴摧花的白馬,這幅場景,屬實符合他儒雅風雍的氣質,倒是別有一番意境。
“被這一路的美景吸引,倒是讓文川公子久等了。”
一線天這一路上,足以領略造物者的精美絕倫的手筆,白君傾雖然兩百年前便已經見識到了這麼景色,卻仍舊會被吸引,與君慕白一同欣賞景色,的確是來的晚了一些。
“溫某也是剛到。”白君傾這一路上都沒有看到溫文川的影子,可見溫文川其實早就已經到了,“這幽冥河的美景,溫某早已聽聞,卻第一次領略其風采,如今一看,的確奇妙。”
溫文川雖然等的有些久,也早已經等的不耐,但是當看見白君傾一襲火紅的衣衫出現後,便覺得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他昨夜從她那小院前離開後,一夜夢中都是她的身影,她的笑,她的媚,還有她銷魂的叫聲,勾魂的身姿……
所以今日起了身,他便早早的來到了這裡,等候佳人的到來。此刻表面上雖然謙和有禮,猶如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但是心中,卻已經將邪念腦補了千萬遍,只等著上了船,將久等,換一種方式好好的彌補回來。
溫文川的心思,雖然掩藏的極好,但是卻仍舊逃不過白君傾的眼,心中一陣嗤笑,怕是要讓這位文川公子失望了。
君慕白雖然面上不懂聲色,卻已經在思量,要讓溫文川怎樣的死法了。敢用這般目光看著他的女人,敢用這等齷齪的心思去肖想他的女人,簡直該死!
“四月的風,仍舊有些涼意,溫某特意準備了雲川的特色,不知閣主可會喜歡?”
“青銅火鍋?”白君傾看著那烏篷船上,正燃著一個精緻的鼎爐。下面燃著炭火,桌案上都是精緻的調料與瓜果蔬菜,切好了的肉片。旁邊還溫著一壺酒,酒香四溢,遠遠地就能聞見,可見是難得的好酒。
“火鍋?呵,這個說法倒是新鮮,卻也屬實貼切,只不過這東西,在我們雲川,名為溫鼎,這一鍋,又叫五熟釜。”
溫鼎,白君傾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方才一時將習慣性的說法脫口而出罷了。在古代,火鍋便叫做溫鼎,鼎內有夾層,將其分為兩個部分,上層盛放湯羹肉類,下層放置炭火燃料,設有火門用來更換炭火,鼎的周圍有透氣用的小孔。
而溫文川這個五熟釜,在歷史上其實有所有記載的,鑄造之時,將鼎中的空間分成五部分,這樣一隻鼎裡,就可以盛放五種火鍋底料,所謂的鴛鴦鍋,比起這五熟釜,都弱了很多。
“倒是許久沒有吃了。”
“溫某是雲川人,雲川是溫鼎的發源地,幾乎人人都能做出地道的溫鼎來,不過都說君子遠庖廚,溫某這點偷學來的手藝,閣主可莫要嫌棄才是。”
“還好君子遠庖廚,文川公子若是開設酒樓,定會日進斗金,怕是會將別人,都逼得沒有活路了。”
“閣主當真是取笑了溫某了,溫某隻願為值得的人洗手作羹湯。”溫文川這話,意味深長。
“哦?那本閣主,可是那值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