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順天府已經將案件移交給我們北鎮撫司,據悉是上官大人的夫人,今日一早發現上官大人吊與書房之中,屬下已經錄了口供,並未發現可疑之處。”
“吊死的?他殺還是自縊?”
“仵作尚在查驗之中。”
“去看看。”
“大人請隨我來。”
才剛剛靠近書房,白君傾便聽到裡面糟亂的女人哭聲。還有一聲熟悉而讓人頭痛的聲音,在一眾女子哭聲中,顯得格外的突出。
“都給咱家閉嘴!哭吵的咱家一個頭兩個大。”
果然,白君傾踏進院子,便看見那捏著帕子,嫌棄的掩著口鼻的宦官,尹長弦。原本以為來的人會是東廠督公,沒曾想來的竟是這位大爺!
白君傾掃了那跪在一地的鶯鶯燕燕,畏懼尹長弦的淫威,嗚咽著低聲哭泣,有些無奈的搖頭嘆息。
上官柄言是當今帝師,文學造詣極高,門客眾多,除了當今聖上之外,朝中很多大臣,也都受到過他的點撥,拜他為師。
只可惜,這位文壇豪傑,卻子嗣單薄,膝下僅有兩女,並未得一子。
此案件雖然是攝政王下的旨意,卻是皇上下令徹查的,這還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察覺到皇上的存在感。莫說皇上極為看中,單憑上官柄言的身份,此案便已夠棘手的了。
“世子爺,你可算是來了,咱家要被這些婦人吵死了!”
白君傾無奈的笑著,拱了拱手,“尹大人,久候了,不知尹大人可查出些什麼。”
“什麼都沒查呀,主子爺派咱家來,是協助世子爺的。”尹長弦一臉的理所當然,無辜的看著白君傾,蘭花指一指旁邊的人,“唔,你問他們。”
說著,尹長弦還神秘兮兮的湊近白君傾,小聲的說著小秘密,“世子爺,咱家哪裡會查案呀,是咱們主子爺寵著世子爺,特意派咱家來給世子爺撐腰的。”
“呵,如此便多謝王爺,辛苦尹大人了。”
“都是自己人,世子爺客氣什麼。”
她新官上任,又上任的名不正言不順,除了難以服眾以外,辦事多多少少會有些不順的,有了尹長弦在,的確能方便許多。
但是……白君傾看著尹長弦那嫌棄的小模樣,捏著小帕子驕傲的掃了一掃書房內的人,“這位就是鎮撫使白大人,你們都可利索著點聽白大人吩咐,咱家一早得了訊息就出了宮,這早飯還沒吃呢,若是你們誰怠慢了,耽誤咱家用膳,咱家就讓你們去刑堂走上一遭。”
言語間,尹長弦還瞥了眼地上的屍身,更加嫌棄的站遠了點,“趕緊的都聽白大人吩咐,咱家可不想在這晦氣的地方多呆。”
言罷,轉頭看向白君傾,臉上竟有一絲小興奮,“白大人,你快吩咐他們,咱們從哪裡查?”
白君傾無力的扶額,所以,君慕白特特的派尹長弦來,不是為了協助她,是為了給她扯後腿搗亂的吧!
“尹大人莫急,我們先來看看上官大人的死因。”白君傾看向一旁驗屍的仵作,仵作是位年過半百的老者,看著像是經驗豐富的樣子。“順天府的仵作?”
“鎮撫使大人,小人楊根,正是順天府的仵作,驗屍已有三十餘年。”
仵作,便是現代的法醫。學醫之人,皆說醫毒本為一家,但實則不然,對於白君傾來說,醫術的巔峰,便是融會貫通,在於這一個醫字,能醫活人,也能醫死人,並不拘與任何一種形式,任何一種職業。
“可查出什麼結果?”
“稟大人,屍體兩眼閉合,嘴唇青黑,唇開露齒。面帶紫赤色,口吻兩角以及胸前有吐出的涎沫。兩手虛握,大拇指、兩腳尖直垂下。腿上有血蔭,如同火灸的斑痕。身上並無其他傷痕,應是自縊身亡。”
“自縊?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稟大人,死亡時間應在昨夜丑時與寅時之間。”
現在是辰時,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也就是說,距現在已經死了五個小時左右了。
“可有中毒的跡象?”
“並沒有。”
正說話間,一名衣著華麗,卻滿臉淚痕,頭飾有些凌亂的中年婦人撲了過去,抱著屍身痛哭起來。
“老爺啊!老爺!你怎麼這麼狠心啊!丟下我們這些孤女寡母,可怎麼活呀老爺啊……!”
白君傾皺眉看了看溫子染,人無慾,不畏死,則無敵,她本是殺手,當年能成為頂級殺手,就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的命當回事。她殺過的人太多,人命對她來說,早就已經變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