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是乾澀的，眼睛裡卻像鍍了一層水光。
傅長風沒什麼表情，目光深邃的落在她的身上。他一隻手落入褲袋，這個居高臨下的姿勢讓他整個人的表情顯得難測又淡漠。
“不在狀態就不要勉強。”
“對不起，我感覺太累了。”唐晚來碰碰額頭，心跳因為剛才做噩夢的原因跳的很快，“念一呢？”
傅長風眉眼間戾氣微沉，話語裡都帶上寒意，“念一給唐小姐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機會接近我，說吧，你想要傅太太的位置，也不止名分這麼簡單吧。”
他態度忽然的轉變讓唐晚來反應不及，也不敢輕易回答，生怕走錯了位置。
她慌忙的眨眨眼，勉強揚起笑，“我想要的傅先生都清楚，不知道傅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念一這時候洗乾淨了手回來，看見唐晚來醒了，邁著小碎步跑過來。小嗓子甜膩膩的，“姐姐，你醒了呀！”
唐晚來伸手接住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傅長風帶著三分嚴厲的話：“念一，我有事情要和她說，你先到外面找傅平哥哥玩。”
“你是不是要罵姐姐，你的表情好凶。”程念一古靈精怪，但還是怕傅長風的，“你們不要吵架哦，舅舅，要是你把姐姐兇哭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唐晚來摸摸她的臉，耐心道：“我們只是談事情而已，不用擔心，乖了。”
程念一才三步一回頭不情不願的離開。
休息室的採光好，唐晚來背對著落地窗，光照的她的輪廓鍍了金邊，整個人的感覺都是柔軟溫和的。她的臉色泛白，手指糾結的絞著，等著傅長風說話像等待宣判一樣摸不著底。
“我再說直白點，你不是蠢鈍的人，用不著裝傻。”傅長風的一字一句宛如冰塊一個個砸下來。“你和江渡在國外那幾年，不就是因為他能幫你麼，如今他自身難保，你得了空回到長洲來，轉身接近我。”
唐晚來覺得渾身發冷，她用盡力氣擠出一個笑，“我說過了啊，傅先生要是想更放心一點，就當做是我喜歡你吧。”
男人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不能躲避。
傅長風的語氣輕飄飄，但總是帶著不可忽視的寒意，“你們發生過什麼事，我一查便知。你不甘心和你哥哥一起被放逐國外，江渡如今沒辦法幫你，但成為傅太太便可以了，是麼？”
唐晚來心裡難受的彷彿壓了巨石，她想解釋，想開口，可她又清楚的知道他說的沒錯。是她心存僥倖以為傅長風不會去查，更大的錯誤是，她一直沒有算到江渡的出現。
腦海中穿插著在國外那幾年的畫面和回到長洲來的一幕幕。
她發白的唇抿了抿，還算冷靜的開了口，“四年前我在國外窮困潦倒，無家可歸，是江渡幫的我，這點我不會否認。但我離開他是因為我發現那一切都是他設計的，不是你說的那樣。”
她發顫的手指攀上傅長風的手腕，“唐家，和我哥哥，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傅先生，我想嫁給你和江渡沒有任何關係。”
“好啊，”傅長風收回手，萬分冷漠，“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讓我看看你為了嫁給我能付出多少。”
唐晚來極力的剋制自己，連骨節都泛白。她知道他是要試探，他吃準了她不能拒絕。
她如今這樣，能給他什麼，不就是她自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