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在她無比認真的說完這句話之後,江渡的面上一片平靜,眼底卻有如結冰的湖水。
“四年前的深夜我在街頭撿的不是你?”他的話像一把利刃一下下的割在唐晚來的心上,神情是她不陌生的狠厲,“你不要太不識好歹。”
唐晚來忍不住呼吸急促,她後退半步,唇被死死的咬著。
她想走,手腕被江渡死死的拉著。他想抱她,他想把她帶走。
“放開我江渡,江渡!”
唐晚來全身都在發抖,眼前蒙上一片薄薄的水霧,“你別碰我!”
男人沒有心軟,連她染上哭腔的話都摒棄掉。
電梯到達的聲音雖不至於清晰,但隨之響起一道聲音,“傅先生,你怎麼不過去?”
電梯在拐角處,想必來的人也被這拐角所遮擋,以致於一直都沒有發現。
江渡改為拉著唐晚來的手,他笑著警告,“知道該怎麼講話麼?”
唐晚來緊緊的捏著手指,呼吸都沒有平復下來。
來的果然是傅長風,他是一如既往的無比細緻,唐晚來不敢與他對視,卻也知道自己是不同於他的狼狽。
說不定,剛才他們的話,他也聽到不少。她是真的不願意在他的面前,露出糟糕的一面。
江渡在笑,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傅先生,這麼巧,又遇到了。”
傅長風的目光這才從唐晚來慘白的臉上移開。
他不是一貫的溫和有禮,至少唐晚來聽出了明顯的淡漠——
“不巧,我是來接她的。”
唐晚來忽然哽住,手指一根根蜷起。心忽然像變成了一塊海綿,被人緊緊的捏出水,一股股的往外冒。
江渡表面上無動於衷,握著唐晚來的手力氣更大。
“我以為你看到我們一起出現在酒店就明白了。”江渡不知道想到什麼,惡劣的勾動唇角,“晚晚想和傅先生玩玩也已經夠了,畢竟終歸是我的人。”
“是麼?”
比起他們,傅長風的反應要淡的多。
他只是張嘴漫不經意的吐出這兩個字,對唐晚來來說卻像是救命稻草。
她下意識的搖頭,眼裡還水光瀲灩,黑漆漆的睫毛溼噠噠,可憐兮兮的,眼裡的祈求幾乎要溢位來。
唐晚來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麼慌張過,她明白的知道她今天能被江渡帶走,以後她的人生軌跡也能被徹底改變。她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才走出來,她在傅長風的身上找到了希望,不想這麼無力又輕易的被江渡毀了。她知道江渡這個男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她能預料到被帶走之後會發生的一切,卻沒辦法猜到此時此刻傅長風的想法。
或許對於他來說,她只不過是一時新鮮的小玩意罷了,更何況這個小玩意還不乾不淨的,他沒有十分的必要拉她一把。
走廊的燈光條件不好,傅長風還是清楚的看見她眼裡的哀求和畏懼。
這個狼狽的模樣站在江渡身邊還真是看不順眼啊。
他附身握住唐晚來另一隻緊緊攥著的冰涼的手,“我想江先生是誤會了什麼,你說的話有幾分真假我還不至於不知道。我們還有事,江先生不要再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