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理所當然,外界也覺得理所當然。
——從嘉靖年開始,宰輔執掌朝政就是慣例,今日為何不行?
這個遊戲,就該繼續下去!
萬曆帝玩不轉這個遊戲,只好憋屈的裝孫子。
等張居正去後,萬曆帝一朝翻身,頓時把憋屈都還了回去。
——抄家!
當帝王怒火降臨時,百官不但沒有為張居正辯護,反而落井下石,紛紛檢舉張居正的各種‘罪行’
“我不怕什麼抄家滅族,你二人也無需作態。”蔣慶之淡淡的道。
前面二人是針鋒相對,後續卻變成了對蔣慶之的隱晦勸諫。
——要麼成為權臣,要麼就低人一頭。
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低人一頭,新政會黃。
開弓沒有回頭箭,伯爺,幹吧!
大幹一場吧!
把嚴黨拉下來。
蔣慶之吸了口藥煙,“權力只是工具。弄錯了這一點,遺臭萬年!”
蔣慶之起身出去。
那空間留給兩個智囊。
“伯爺之意……”張居正眯眼思忖著。
徐渭跟隨蔣慶之許久,更清楚他的性子,苦笑道:“伯爺時常說慎獨。”
“伯爺是擔心被權力役使嗎?”張居正的話令徐渭一怔,心想此人果然是勁敵,他點頭,“權力甘美,有幾人能無視?”
蔣慶之在值房外抽菸,靠著牆壁,看著人來人往。
他敢打賭,張居正剛手握大權時,絕沒有架空萬曆帝的心思。一朝權在手後,權力的甘美令他無法自拔,這才走上了攝政王之路。
這條路足夠榮耀,卻遺禍兒孫。
在沒有孩子之前,蔣慶之不在乎這個。但為人父,就得為孩子打算不是。
蔣慶之抽了口藥煙,突然自嘲一笑,“我這是愛子?”
可此刻他想到的卻是道爺對自己的諸般維護和關愛。
瓜娃子!
伴隨著這個親切的稱呼,是來自於道爺的多次容忍。
自從進京後,蔣慶之幹了不少在世人看來離經叛道的事兒,更是有意無意的觸及了帝王威權。
他在試探道爺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