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南京反應
金生玉的書信到了葉沈手中。
葉沈看了之後,也是頭疼。
無他,金生玉的問題,不僅僅是金生玉的問題,而是北軍很多高階將領的問題。新的指揮模式,很多人都不適應,甚至包括了葉沈。
在軍事改革之後,指揮更加精細化了。到了葉沈這個地位,對第一線幾乎沒有什麼干預了。更多是負責戰略問題。具體戰役指揮,是在各軍軍長身上。
除非遇見如河間這樣大決戰。否則葉沈出馬的可能性不大。
就這個問題,何夕專門與葉沈聊過了。
葉沈而今已經不單單是軍中一員將領,他將來在朝廷的地位,與徐達而今的位置差不多,必須考慮軍隊建設了,樞密院使這個位置,遲早是葉沈的。
葉沈不能僅僅考慮打勝仗了。
也要考慮培養出一些能夠獨擋一面大將之才了。
只是有些人中用,有些人不中用。
金生玉將來的前程不大了,最多一個世襲伯爵了。甚至不是他,連同韃將,估計都是這樣的。不是朝廷有意限制,而是韃將恐怕不能適應未來的戰事,就好像明中後期,也不是大明朝廷有意偏袒,而是一些投降的韃將,就是比一些衛所將領能打。
自然要重用是一樣的。
葉沈思來想去,將吳立這一員老將請過來,詢問他對前線的看法。
吳立看金生玉的奏報,沉思片刻,說道;「其實,此戰目的並不在彰德,以末將之見,莫過於另出一軍,直接沿著黃河西進,將彰德衛輝府給包圓,至於具體怎麼打,是另外的事情了。」
葉沈說道:「那盛庸這個人你怎麼看?」
吳立沉思片刻,似乎想起了浮河之戰的血腥,說道:「盛庸是一個勁敵,但是僅僅是一個勁敵而已,還不至於打不過的。」
葉沈說道:「如此,就按你說的辦。第三軍也歸你指揮了。我要求不高,拿下彰德衛輝就行了,至於太行山以西,暫時不管了。」
吳立說道:「末將遵命。」
就在葉沈準備增兵的時候,南京方面也在對彰德之戰做出反應。
朱允炆特別關注彰德之戰。無他,這代表他這換帥之後的直接成果,他想要的結果自然是一場大勝,最後能反推到河北去,當然了,朱允炆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大勝不行,那就小勝,讓北軍無功而返。
也是可以的。證明朝廷已經從河間之戰的大敗之中恢復過來,也證明河間之敗,不過是對方僥倖為之而已。
但是,戰事打到這裡,朱允炆看過一封又一封的奏疏。
各種情報從各個方面傳來,盛庸與金生玉的一舉一動都在朱允炆的關注之中。雖然朱允炆身邊很多將領對盛庸的評價很高。但是朱允炆都不怎麼相信。
無他,朱允炆也知道自己在軍事上並是太懂,太容易被人忽悠了。
他不懂軍事,但是他懂地圖啊。他看著金生玉一步步的南下,打到了彰德府城下,也看著盛庸一步步撤退。什麼話都有可能是假的。但是地圖不可能是假的。
這種一步步後退的勝利,朱允炆怎麼可能相信?
這種情況下,說盛庸多厲害,朱允炆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是不是收了別人的錢。
不過,朱允炆也沒有立即發作。
因為朱允炆也知道,發作也沒有什麼用處。只是在心理對這裡人減分了。將來漸漸冷落也就是了。
只是他急切的想要挽回局面。他思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魏國公立即出征,北上坐鎮。甚至不用去前線指揮
金秋十月,微風帶著絲絲涼意,空氣中透著清清淡淡的橘香。
木葉鎮一棟二層磚房前,此時卻熱火朝天。
一個身穿碎花上衣外面套著件毛線背心的中年女人正坐在一把竹椅上,隨手把搪瓷杯子放在一旁的條凳上,接過面前遞過來的一張霧霾藍的票票,手指熟練的楞了楞票子上大人物的衣領,又對著太陽照了照,在看到空白處那在光線下顯現出來的頭像時,才把票子放到手裡一疊零錢最下面,數出幾張零票,遞給面前那人。
那人接過,數了數,才把零錢小心的放在褲兜裡,從外衣口袋裡掏出一包紙菸,抽出一根,拿出火柴點燃,放到嘴巴里,吐出一團濃煙,眯著眼睛笑道,「你倒是安逸喲,只管收錢就好,你看你二姐累得衣服都汗溼了。」
女人往右手邊瞥了眼,只見在一堆烏漆麻黑小山一樣的煤炭前,一個穿著深藍色衣服身材臃腫的婦女正在使著鐵鍬把煤鏟進一個籮筐裡,她臉上一道道的黑,混雜著汗水,像劣質宣紙上暈開的墨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