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寺正道:“宗祠方向的廢墟中有異香,當時靠近的幾個衙差聞到之後,反應各不同,有人發狂,神志不清毆打同僚,力道大得驚人,有人拿起刀就往自己胳膊上劃,一面劃還一面狂笑。
實在讓人毛骨悚然。
之後我們請到頂尖的煉香師來幫忙勘驗,煉香師斷定宗祠之下曾經是個煉香地,而且他們煉的,是禁香,這件事,蘇夫人怎麼看?”
林瀟月越聽越覺得可怕,“禁香?”
常寺正頷首,“根據煉香師所說,在他們這一行,把精煉失敗而產生副作用的香稱為禁香。禁香也分品級,品級低一點的,頂多是讓人頭暈胸悶,偶感不適,品級高的,能控人心,聽聞黑市上曾有禁香香譜出現,當時有不少心懷不軌之人趨之若鶩,想利用禁香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結果把自己給折了進去。”
大理寺的卷宗上曾有一樁案子就與煉香有關,萬萬想不到,此等為人所不齒的東西竟然會出現在國公府。”
“那確實是挺意外的。”林瀟月喃喃道。
常寺正問:“蘇夫人果真不知情嗎?”
林瀟月皺眉,“都督府隔著國公府那麼遠,我上哪知道去?再說了,如果真是國公府的什麼人有心煉製,就算我住在這兒,人家不想讓我知情,我也沒轍,寺正大人覺得呢?要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們倆就先告辭了。”
常寺正拱手,“兩位夫人慢走。”
林瀟月扶著溫婉上了馬車。
啟程之後,她腦子裡一直迴盪著先前常寺正的話,爾後看向溫婉,“你覺得宗祠的異香是偶然還是蘇家有人心懷不軌?”
溫婉搖頭,“不知。”
雖然她挺不待見蘇家人,但在未知真相的前提下,不好隨意做出論斷,畢竟禁香不是小事兒,常寺正也說了,高品級的禁香,能控人心,隨意揣摩的後果,意味著蘇家三百多條人命在慘死之後還得被扣上“謀逆”的罪名。
林瀟月顯然也想到了這茬,沒再糾結於煉香的話題,撩簾看看外面,吩咐車伕,“改道去宋府。”
溫婉問她,“你幹嘛?”
“送你回家。”
“我們家馬車還在你家大門前呢!”
林瀟月渾然不在意,“那有什麼,一會兒我讓你們家車伕直接打道回府不就好了,省得你再往我們家跑一趟。”
溫婉無奈,“你不是還得忙著處理族人的後事兒嗎?”
林瀟月挑眉,“馬車都已經改了道,你就別叨叨了。”
走了一段,溫婉突然出聲,“林瀟月,那個……”
“想說什麼就直說,支支吾吾的,又不是小姑娘了,還害羞呢?”
蘇家出了這檔子事,林瀟月雖然沒表現在臉上,不過溫婉感覺得出,她心裡不好受。
當初武狀元府被燒,蘇擎不在。
去年臘月林瀟月小產,蘇擎也不在。
如今蘇家被滅,蘇擎還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