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哦了一聲,沒再追問,繼續忙活。
兒子過年那幾天待在府城忙生意沒回來,她這是想把大年夜的菜都做出來讓他嘗一遍。
小院裡只剩溫父和陸晏清兩人。
見對方不說話,溫父只好開口打破僵硬的氣氛,“我在平江縣城待了幾年,結識不少人,小哥要找誰,你不妨說說,興許我剛好認得。”
陸晏清沒答話,把自己身上僅剩的三十五兩銀子拿出來放在石桌上。
溫父一愣,“啥意思?”
陸晏[ fo]清:“借住。”
倘若對方沒有壞心,溫父是不介意收留他一兩個晚上的。
溫父沒有接銀子,“你既然是來尋人,想必後面還要花不少錢,這錢你自個兒留著,在我們家住一晚,不用錢。”
陸晏清說:“半月。”
“那也不用。”溫父還是不肯收,“我們家這小院兒比不得客棧,縣城裡最好的客棧,一晚上才一兩銀子,要不這麼著,我送你去客棧?”
陸晏清搖了搖頭。
年輕人太過惜字如金,不愛說話,溫父揣摩不透他的心思,直言道:“你不去客棧,住我們家也成,不過這錢就不用了,我們吃啥你跟著吃啥。”
溫順剛好出門來倒水,聞言插了一嘴,“爹,您鋪子裡不是有個夥計辭工回家了嗎?不如,讓他去頂半個月?”
溫父皺皺眉頭。
這個兒子,那些年混不吝的時候讓人牙根癢癢,如今不混了,自個兒做事了,偏偏走到哪行的都是商人那一套——唯利是圖。
他不禁有些擔憂,再這麼下去,長大了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溫父黑著臉瞪向溫順,“怎麼哪都有你?”
陸晏清忽然道:“我可以。”
溫父:“不是……我兒子從小野慣了,沒個正行,你不必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溫順道:“爹,您不要,我可就把人給帶走了。”
溫父老臉又是一黑,“你想幹啥?”
“沒想幹啥。”溫順的視線往陸晏清臉上瞄了瞄,“就是覺得除了面板黑點兒,他長得挺好看,去給我做個活招牌招攬招攬生意應該不錯。”
溫父直接怒道:“胡鬧!”
溫順怕捱打,先蹦往一邊,嘴裡大聲道:“爹,我說真的,剛開年的生意都不好做,他要是跟我走,我不要他幹什麼,給他好好捯飭捯飭,每天往我鋪子門前站幾個時辰就行了,我包吃,還包住。”
說著望了望陸晏清,“哎,你不是要找人嗎?你跟我去府城,我讓人來縣城幫你找,等過了半個月,再親自送你回來,怎麼樣?”
溫父正打算去找棍子,就聽陸晏清應了一聲,“好。”
溫父愣住,“年輕人,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啊?這都能答應?
後半句,溫父沒有說出口,滿臉寫著不贊同。
溫順聽得眉開眼笑,“那就這麼說定了啊!”
話完,一溜煙跑進自己房間,翻找了筆墨紙和印泥出來,怕陸晏清反悔,打算寫份合約。
研好墨,溫順提筆就開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