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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特快列車 第二百五十九掌漆黑的特快列車(一百一十)

“我這種人也有資格談愛麼?”柯南敏銳地察覺到Gin的措詞是我而不是我們,大概在他的心裡其實也很清楚,他和灰原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只有利用……”Gin自嘲般的笑了笑,“那個時候,我還只是一個不入流的殺手,凡是我參與其中的任務最終都以失敗告終,在組織裡的境遇真是難以言說,不論是誰都敢來欺負我,每天晚上都會弄得一身傷,他們還美其名曰地說是在幫助我練習。”

灰原的記憶也跟隨著Gin一同回到了那段格外昏暗的日子,那時候她才剛剛結束了美國的學業回到日本,在組織的一處實驗室裡參與著別人的實驗專案,那是一個單純為了研製毒藥的課題,簡而言說就是為了研製出一種能致人死地之後還無法察覺出具體死因的毒藥,這與後來APTX4869的用法其實是有些相似的。天性善良的她不想為組織製作這種害人的藥物,因此在研究的時候經常是出工不出力,一丁點實驗的成果都沒有,當然會引起其他的實驗人員的不滿,所以她的日子其實也非常的不好過,組織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養閒人,每一個生活在組織之中的人都要用自己的生命為那位先生的最終目標而服務。

“我知道,那個時候她的境遇也很糟,天性善良的她不肯為組織製作毒藥,因此受到了那些研究員的百般刁難,還好他們全都只是文職人員,並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Gin的話語繼續響起,為眼前的這個小偵探介紹著他與Sherry的往事。

“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組織中的一條黑暗通道里,那是離開那處基地的必經之路,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考慮,那一整條通道里一絲燈光都沒有,就只能藉助著手機或是手錶上那暗淡的熒光來認路。(設定是發生在多年前,並沒有現在這種智慧手機的年代。)”Gin單手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才繼續說起了他們的往事,或許是菸草能有助於他回憶起從前的事情,“我來到那個通道的時候,Sherry她已經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了,對了,那時候她還不是Sherry,是宮野志保……”

‘那個時候你也不是Gin啊,黑澤……’灰原默默地在心裡唸到,那一天她也同樣還記得,怕黑是每一個年輕女孩的通病,尤其是她本來就不願回到這個如同深淵一般的組織之中。不知道在通道的這邊站了多長時間,灰原只記得她的腿都有些麻了,她也不願也不敢踏出那第一步,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略帶著喘息的聲音進入了她的耳朵,回頭看去一個頭髮長長的銀髮男子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望過來的那種視線,我感同身受,是不得不回到這黑暗角落裡的不願、是備受冷言冷語羞辱的不甘、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也是一種無聲的求助,那種略帶有絕望的請求與我當時的境遇何其相似啊。”Gin的語氣竟然產生了些許的顫抖,果然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能完全冷漠的人,“我知道她躲在那通道的邊緣是因為怕黑,但是組織之中的人哪裡存在著幫助二字,渾身是傷的我只想趕快回家包紮,然後好好地休息一下。”

‘你的描述還真是一貫的一針見血啊。’灰原心底默默地吐槽著Gin,就像是一個多年的損友一般。現在的她已經忘記了當時是誰先開口的,總之這件事她和Gin爭論過許久,兩個人都沒有承認是自己先說出的第一句話,都覺得是對方先對自己放下了身段,因此事情的真相早就已經無法推敲了,不過事情的結果兩人卻都很肯定,那就是兩個受了傷的人確實從此聯絡到了一起。

“我就從她的身邊走過,她問我能不能和她一起過去,我說好,這就是我們兩個說過的第一句話。”Gin口中的講述很平淡卻顯得很動人,“本來一部手機的燈光是很昏暗的,但是兩部手機擺在一起一同照明的時候,光就變得很亮了,亮的足夠我們看清楚腳下的路;人也是如此,兩個各自暗淡平凡的人結合到一起之後,或許就能產生完全不同的反應。我拽著她的手走過了那條黑暗的隧道,能看得出來她確實很怕黑,以至於手一直都是在顫抖著的,但是她卻根本不說怕這個字,她總是這麼倔。”

聽著Gin對於自己的描述,灰原很想搖頭否認並且出言反駁,不過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灰原的記憶也在同步地回放著當時的情況,她能感受到拽著她的那隻手有些粗糙,想來是長年訓練射擊和格鬥技巧留下來的痕跡,對於組織的情況灰原其實瞭如指掌,只是被迫參與到其中的她根本無力改變什麼罷了。走出那一條狹長的黑暗隧道,一束明亮的燈光有些刺痛了灰原的眼睛,不過她很喜歡這種沐浴在光明之下的感覺,手輕輕一甩掙脫了Gin的束縛,灰原快跑了幾步跑到了燈光明亮的地帶。回頭望去,灰原才真正地看清楚了Gin的樣子,那個時候的Gin臉上還沒有這樣冷漠,也沒有那種若有若無的陰霾,與之相反,那時的Gin出人意料的有些陽光,說不上帥氣卻足夠耐看的臉龐上說不上血肉模糊,但也滿是傷痕。

“看到她回過頭來看到我臉上的傷,我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了左臉上最大的一塊,在組織的基地裡,身上有傷的只有兩種情況,要麼是任務失敗之後被目標打傷,要麼就是備受人欺凌被同伴打傷,不論是哪種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Gin再次冷笑了起來,不知道他笑的是那時候有些無能的自己,還是因為善良而與組織眾人顯得格格不入的Sherry,“讓我沒想到的是,她完全沒有嘲笑我的意思,反而把我帶到了她的家裡,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仔細地給我包紮了傷口……”

“第二天依舊是類似的情況,由於我得不到上級的信任,根本得不到任何的任務,就只能在基地裡進行著枯燥的訓練,以及捱打,而她應該也是類似的情況,混跡在實驗員之中備受欺凌,卻根本沒有反駁的能力。”Gin繼續講述著他們的往事,“等我結束了一天的訓練之後,來到那條通道里面的時候,果然Sherry已經站在那裡了,我的心裡當然知道她只是因為怕黑才會站在那裡等我,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說成了些什麼……”

‘你大概是不好意思再度提起了吧……’灰原暗自在心裡誹謗到,那時候Gin對她說的話是你還在這裡等著給我包紮傷口麼?‘真沒想到這個看似冷漠的傢伙其實內心竟然這樣敏感,遠比工藤這個木頭偵探強出了百倍。’那時的灰原完全沒有想到Gin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更沒想到的是Gin的心思竟然如此縝密,他明明就看出了自己很怕黑,也看出了自己羞於對人提起這種恐懼,所以借用了包紮的藉口來主動帶她離開這條通道。

“總之我們兩個又一次一同離開了那個基地,她又一次邀請我去了她的家,還美其名曰是我特意要她給我包紮的,事實上包紮這種小事,我們這些做殺手的怎麼可能不會呢?我只是因為她怕黑才會主動帶她一起回家的。”Gin手裡的煙有些燙手了,隨手一甩丟到了列車的外面,“總而言之,從那以後,每天Sherry她都會在那個通道的邊上等我一起離開,然後一起到她的家裡給我包紮傷口,如此往復迴圈,不知道有多長的時間。”

“這就是我們兩個人最初的互相利用了,她利用我的存在幫她度過那條黑暗的隧道,而我則是利用她的存在幫我包紮好受傷的身體。”Gin給他與灰原的交情下了一個定義。

‘還真是不坦率啊,明明剛才還說過並不需要灰原給他包紮的……’大偵探在心裡默默地吐槽著Gin,不過根本不敢把這句話說出口,害怕一不小心就打破了這來之不易的平靜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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