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在列車尾部的赤井秀一,早早的就已經放置好了他的狙擊槍,為了防止再次被Gin發現端倪,秀一特意找來了一件深色的外衣,蓋在了槍械的上面,徹底擋住了瞄準鏡有可能會散發出來的反光,在這200多碼的距離上,想要一下子就察覺到顏色相似的衣服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秀一依舊是如法炮製,把之前車長先生使用的凳子放在了車廂的邊緣,整個人則是藉助著凳子的幫助,恰好把半個腦袋露在外面,使用一個小號的單筒望遠鏡觀察著Gin的一舉一動,雖說倍率並不是很高,但是在這個距離上使用也是足夠了。
望遠鏡之中捕捉到了江戶川大偵探的身影,秀一就知道是出事了,不然按照他們的計劃來說,柯南登上車頂的時候,神秘列車應該已經被炸彈強行分成兩段了,他就可以自行尋找到一個合適的距離和時機對Gin發動一次攻擊,目標是他抱著灰原的那條手臂,只要解決掉人質的問題,想來那個能力超人的孩子就可以控制住Gin了。現在的情況有些棘手,一來風間沒有與柯南一起登上車頂,所以秀一不能輕易地開槍,因為單憑那個偵探小子的力量是沒有辦法活捉Gin的,哪怕他已經傷了一條手臂也很難,事實上正好與之相反,柯南現在恐怕都快成為了Gin的第二個俘虜,看著Gin指向柯南的槍,秀一是有勁不敢使;二來Gin現在背對著秀一,他根本就看不到灰原具體的位置,如果貿然開槍的話,是很有可能會傷到依舊困在Gin懷裡的灰原的,這是秀一完全不能接受的結果,所以就算Gin真的對著大偵探扣下了扳機,秀一也是完全無計可施的狀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送命。
……
“不想在我死之前,和我講講你們的故事麼?我對於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可是一直都很好奇啊。”柯南似乎是完全沒有被手槍指著腦袋的覺悟,依舊在與Gin進行著無意義的閒聊,當然了只是在Gin看來沒什麼意義,柯南此次冒險登上車頂的主要目的其實就是拖延時間,等待炸彈的爆炸以及風間的支援,“我是真的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相識能讓你連她現在這幅模樣都能認得出來,又是何種的交情能讓你看到一根頭髮就能知道她的身份,就當是我臨死前的最後一個要求吧。”
也許是覺得已經穩操了勝券,也或許是因為對於這個Sherry身邊男人的特殊情感,總之Gin並沒有立刻開槍解決掉柯南,反而是把手槍收了起來,大概在他的眼裡即使他的手裡沒有槍,眼前的這個小鬼也只是一塊砧板上的魚肉而已。“既然你是一位著名的高中生偵探,那麼我想問你,你覺得是怎樣的詞語才能用來形容我和她……”Gin沒有立刻回答大偵探的問題,而是把問題又反手甩回給了柯南,並不是羞於啟齒或是別的什麼,他只是想看看Sherry新挑選的這個男人究竟具備怎樣的氣量和能力。
“我不知道,大概是刻骨銘心吧?”柯南的語氣顯得非常的不確定。
也許是大偵探選用的詞彙太特別了,Gin那副一貫於冷漠的臉龐竟然意外地爆發出了笑容,一陣略顯沙啞的笑聲過後,灰原強忍住了睜開眼睛觀察一下Gin的心思,繼續偷聽著兩個人之間的談話,“刻骨銘心……倒是一個不錯的形容詞。”又是一陣略帶撕裂的狂笑,Gin繼續問道,“你知道Sherry這個代號的含義麼?”
“Sherry,一種產自於西班牙南部地區的白葡萄酒,味道醇厚而甜美……”大偵探的知識面還是非常豐富的,這類的偏門知識也是隨口就能說出來的,“莎士比亞曾經在他的詩裡讚美過,‘Sherry就像是裝在了瓶子裡的西班牙陽光’”
Gin輕輕地挑了一下眉毛,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鬼竟然能說出這句話來,“說的一點都沒錯,如果說組織是一個巨大的不透光巨大酒瓶,Sherry就是那其中唯一的一抹陽光……”Gin的眼睛之中似有某種沉湎,柯南並沒有隨意開口打斷Gin的回憶。“你知道麼?當人類即將陷落到崩潰邊緣的時候,任何一絲的溫暖都會被無限制的放大,我們的相遇就發生在兩人都即將崩潰之時,兩位將死之人必定會擁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就這樣,藉助著彼此身體上那最後一絲溫度,我們相伴著一起撐了過來……”
側耳傾聽著Gin的講述,灰原的記憶也回到了曾經她與Gin剛剛相識的那個時候,那個選擇並不是最稱心如意的,卻是最現實的,或者說是收益最大的,從此開始一個連續多次任務都失敗的不得意殺手與一個日夜埋頭在實驗室之中卻什麼成果都沒有的冷淡少女開始瞭如影隨形的日常。記得Gin曾經問她除了緋紅色之外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她毫不猶豫地指了指自己身上一成不變的白大褂,並非是因為她真的喜歡這個顏色,只是因為這一縷潔白已經是黑暗組織之中唯一的明亮了,從那一天起性格天生冷漠的Gin似乎也變得溫柔了一些。
站在一旁傾聽著的柯南終於還是開口打斷了Gin的追憶,“看起來你似乎真的很愛她啊……”
“我這種人也有資格談愛麼?”柯南敏銳地察覺到Gin的措詞是我而不是我們,大概在他的心裡其實也很清楚,他和灰原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只有利用……”Gin自嘲般的笑了笑,“那個時候,我還只是一個不入流的殺手,凡是我參與其中的任務最終都以失敗告終,在組織裡的境遇真是難以言說,不論是誰都敢來欺負我,每天晚上都會弄得一身傷,他們還美其名曰地說是在幫助我練習。”
灰原的記憶也跟隨著Gin一同回到了那段格外昏暗的日子,那時候她才剛剛結束了美國的學業回到日本,在組織的一處實驗室裡參與著別人的實驗專案,那是一個單純為了研製毒藥的課題,簡而言說就是為了研製出一種能致人死地之後還無法察覺出具體死因的毒藥,這與後來APTX4869的用法其實是有些相似的。天性善良的她不想為組織製作這種害人的藥物,因此在研究的時候經常是出工不出力,一丁點實驗的成果都沒有,當然會引起其他的實驗人員的不滿,所以她的日子其實也非常的不好過,組織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養閒人,每一個生活在組織之中的人都要用自己的生命為那位先生的最終目標而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