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躬鞠下,張亮迅速的起身,躲在了趙玉榕身後。
“走!”
我和亮子對視一眼,把男孩壓起,男孩什麼也沒說,只是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張亮,走出大門的一剎那,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趙局長,那我們走了啊?”任嬸和趙玉榕寒暄著,又耳語了幾句,說的什麼我們沒聽清,但是可以確定,用不了幾天,任嬸絕對能和趙玉榕混熟。
下樓之後,我給王寡婦打了一個電話,約定好後,便帶著屍體直奔中醫院停屍間。
“老弟,你可給我弄來一個燙手山芋!”
見到屍體,王寡婦搖搖頭,對於這件事情的完整經過,她顯然是知情的。
“姐,你知道咋回事,怎麼不出手?”我問道。
“老弟,你不知道這裡面的道道,那幫當官的,哪有好人,這件事我不好出面,很容易就弄得裡外不是人!”
王寡婦唏噓一句,又道:“不過這樣也好,各方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我把這個陰魂拘出來,往城隍一送,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張亮是不是不會受到任何懲罰?”我問道。
“是!”
王寡婦很痛快的點頭,說道:“你也知道,他不滿十八歲,再加上最先死的那位本來就是誤殺,或者說是惡作劇更為合適,他又有自首情節,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更何況……”
說到這,王寡婦突然頓了一下。
“更何況什麼?”我問道。
“更何況,鬼殺人報仇的這個風氣不能長,如果每一個冤死的人都回來報仇,那還要法律幹什麼?”
王寡婦冷笑著說道,“這一次的事情很惡劣,惡鬼報仇,先後殺了四個人,活下來的那位也被弄得神經兮兮的,上面不會助長這種風氣的,所以張亮多半會沒事,即便是判刑,也是緩刑!”
“知道了!”
我淡淡的點點頭,那個趙玉榕早就知道自己兒子幹過什麼,也清楚,自己兒子不會有事,所以才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
說起來,是我想太多了。
不過這件事對於那個寢室的老六來說,真的公平嗎?
“老弟,別想太多,世間的事本就這樣,如果換做是我,肯定不會這樣罷休,不把那幾個小崽子都弄死,老孃覺都睡不安穩。”
王寡婦咬咬牙,說道:“這幾個小崽子乾的就不是人事,一個寢室住著,他們折磨那小子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大半年!”
我沉默的點點頭,彷彿看到了一個大男孩,每天都活在恐懼中,因為他不知道,拳頭會在什麼時候到來,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這種折磨,把殺了他還難受。
頭懸梁錐刺股,我能想象得到,張亮寢室的五個人在看到老六痛苦的呻吟時笑的是多麼歡樂,我只是不懂,他們為什麼能這麼殘忍?
我更能想象的到,舌頭黏在冰冷的鐵上,又被硬生生扯掉一塊皮肉時是有多麼的疼,老六的絕望是有多麼的深,也彷彿聽到了,那一道道肆無忌憚的笑聲。
而造成這一切的起因,僅僅是因為張亮寢室的老六沒有給他們打小抄。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到屍體前,盯著那雙沒有任何表情的眼睛說道:“先來我的道堂待一段時間吧!”
除了如此,我想不到還能做些什麼。
“呵呵!”
他發出了一陣無意義的笑聲,說道:“不用,殺人犯法嗎,我懂,我殺了四個,可惜,沒能殺掉第五個!”
我沉默良久,一時間竟然無法說出什麼。
“老弟,行了,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這世上的渣滓太多,你處理的過來嗎?”王寡婦猜到了我想幹什麼,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想想你家裡的人,想想你那兩個要渡天劫的媳婦,人啊,能做到問心無愧就好了!”
。搜狗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