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骷髏頭看了半響，把人頭扔在一邊，繼續挖掘。
十分鐘後，第二顆骷髏頭被我挖出，然後是第三顆，第四顆，第五顆，一個小時後，第十顆骷髏頭被我挖出，同時挖出的，還有一個小酒罈子。
挖出後，我沒急著看那些骷髏頭，而是將土重新填回去，平整升旗臺。
“踏踏！”
整理的過程中，身後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踏步聲，還有幾句熟悉的日語。
我沒管身後的情況，安心填著土，平整好升旗臺後，我轉過身，看向身後。
十個骷髏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整理好，堆疊成一堆，面向那棟四層的小樓，就在骷髏頭後，是十名排成一排，穿著小日本軍服的日本人。
十個人並排而立，安靜的站著，他們身上最大的相同點便是，他們的眼睛都被挖了出來。
漆黑的血液順著他們的眼眶流出，糊了他們一臉，他們誰也沒出聲，依舊老實的站著。
看著他們，我眼前浮現出一副畫面，十個日本兵在范家肆意的笑著，男人被他們綁在一起，扔在院子內，女人則被抓出來，被肆意凌辱著。
這些日本兵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凌辱范家的人，他們一邊欺凌著范家的女人，還一邊逼迫范家的男人觀看，一旦有人閉眼，便有日本兵的刺刀落下。
女人的哭喊聲，日本兵的笑聲，男人絕望的嚎叫聲交織在一起，畫面的最後，我走入范家，施法將死去的范家男人和女人喚起，他們的仇要由他們親手來報。
而我，則漫步在血泊中，割下日本兵的頭顱，將他們的頭堆疊成京觀狀態，讓他們為自己犯下的罪行懺悔。
所以，我挖出了他們的眼珠，以特殊的手段醃製在酒罈子內，讓他們長眠在地下。
而現在，又是我親手挖出他們。
日本人信奉所謂的武士道，相信死後會回到所謂的天照大神所建立的天國中，但是這一切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屍體完整。
所以我割下他們的頭，讓他們絕望，讓他們無法回到他們口中所謂的那個天照大神體內。
割頭，挖眼，是我當時能夠想象出的最嚴酷的報復手段。
“原來都是真的！”
看著擺放在面前的人頭，我喃喃自語，同時一腳踩下，一顆人頭碎裂，發出一道清脆的卡塔聲。
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一顆顆人頭被我踩碎，一道道挺立的身影也跟著消散。
半個小時後，地面上多了一灘碎屑，少了十個日本兵的陰魂，就是多年的時間，他們一直被困在這裡。
即便是沒有我出現，用不了多久，他們也會消散。
被埋在升旗臺下，每一次升旗，對於他們而言都是一次折磨，嘹亮的國歌聲，孩子們的朝氣，這一切，都在消磨他們的靈魂。
就在他們全部消散的那一刻，前面的教學樓也出現了一絲變化，幾個女人的身影浮現，她們站在窗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彎腰鞠躬，身影也跟著消散。
是范家的那些女人，這九十年來，她們一直都在，她們看著那些侵略者，在折磨那些侵略者的同時，也是在折磨著自己。
而今天，那些日本兵永遠的消失了，這幾位范家的女人也得到了解脫。
我忽然感到一股難以形容的輕鬆感，這一次過來，我以為是要尋找一種記憶，其實來到這裡，是為了解脫，讓這些范家的女人解脫。
我還了一禮，緩緩起身，離開了學校。
這一次出行，巖泉鎮沒有讓我失望，也證明了我的一些猜測，那麼剩餘的那些地方呢？
在那些地方，我又能找到什麼？
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張面孔，倔強的眼神，瘦弱的身軀，我忽然有一種感覺，這個少年很有可能就是那個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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