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回去吧,你需要休息。」
洪姨清寒著音,「我是想好好疼你的,這麼多年,我終於盼到三爺收徒了,可我們終歸不一樣,我註定要生活在陰暗裡,而你,要活在陽光之下,我們必須要保持距離,回吧。」
我突然很心疼她,誰想活在陰暗裡呢。
沒來由的,我衝上前就抱住了她,那滋味兒活像一把抱住了冰柱,不過她是實體,被我衝撞的還微微搖晃,一瞬之間,我便聞到了她頭髮裡散出的濃重血腥氣,手剛一鬆開,她髮絲間便湧出了血。
血點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像是炸開了一朵朵黑紅色的花。
我顫顫的看她,「洪姨,您這是……」
「好多年沒人抱過我了。」
洪姨涼音動容,身體猛地後閃,和我又拉開了一段距離,「丫頭,謝謝你不嫌棄我……三爺的徒弟,註定要承載使命,你一定要走到最後,滅了她……」
「洪姨,我會的。」
我沒再靠前,朝她又鞠了一躬,轉回身就朝齊經理走去。
雙腿愈發的沉重,不過抱上她的一剎那,倒是沒想象的難受。
靈體的氣場越強,越會吸引我,貌似發燒吃著雪糕,牙疼喝著飲料。
很矛盾的雙重體驗,半邊身子冬泳,半邊身子泡澡,痛並快樂著。
我撐著精神又撿起碎裂的紙傘骨架,便上了齊經理的車。
齊經理對著洪姨亦是頷首道別,啟動車子載我離開了。
洪姨依然紋絲不動,靜的彷彿要跟夜色融為一體。
待車子拐了出去,她也跟著消失了。
我抬眼看了看夜空,困陣一破,倒是能看到幾顆星星。
不是很亮,卻像是我的希望,瑩瑩微光,便能燃起心頭的火炬。
老天爺果真精明,他坐在最高點,微微俯首,看著這芸芸眾生,互相博弈著,撕扯著。
「小螢兒,以後可不能再去抱洪姨了。」
齊經理開著車就對我交代起來,「她再好,也是靈體,要有界限感。」
我感受著空調的溫暖,眼皮子一同泛沉。
消停下來,人就疲憊的厲害,滿腦子都是想睡覺。
齊經理還在叮囑著我,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聽,思維飄飄渺渺,正要睡過去,就聽齊經理接起電話,「你快睡吧,我今晚夠嗆能回去了,小螢兒這邊受了點傷,看著倒是沒大礙,穩妥起見,我還是帶她去趟醫院,住幾天觀察觀察,你不用擔心,好……」
醫院?!
我垂死夢中驚坐起,「齊經理,今天是幾號?」
齊經理被我嚇了一跳,「二月……哦,現在是下半夜一點,三月一號了,怎麼啦。」
「不能去醫院。」
我緊張道,「我這個月不能在醫院裡見到孟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