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來後,就向宋子若聽詢情況大致,今天不由有點擔心地看了鄒太醫,檢視了高杯和杯內積水情況,與邵夫人的想法一般,秦氏幾人自不想鄒太醫從中查到東西,如果茶中確有東西的話,然後宋玉綽又變成間接害人,若非宋玉綽,雪雁就不喝那一杯茶了,也不會是那樣的,難不成還讓女兒終身揹負害人罵名?
皇后這一刻,內心也糾結了起來,一方面,她要嚴格調查這件事,想知道究竟是不是身後的絆子,一邊再想保全宋玉綽終究還是要,宋玉綽如果背起害人精罵,這一生就算結束了,如果皇后看威遠侯府力量想宋玉綽為自個當兒媳婦兒,那就是一方面,也是另一方面,皇后還打心眼裡疼寵著宋玉綽這小子,終究自個兒和秦氏還是手帕之交,宋玉綽的長相則溫柔可人、明豔至極,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小孩,一時之間,太后有點想不到兩全
相較皇后之纏綿悱惻,太后卻直截了當了許多,宋秦的兩個老太君和他摯交在一起,宋玉綽這個小孩再一次命喪黃泉,此時此刻太后更一心想保全宋玉綽,所以,不動聲色地望著鄒太醫,意有所向
“鄒太醫也看了半天了,至今也沒說這茶水裡有什麼不妥之處,想必這茶水無礙吧”
鄒太醫,皇后常用太醫,自然明瞭太后脾性,聽太后如此詢問,內心也是有底的,把茶杯遞迴給小丫鬟拱手回話
“臣再給鄭二小姐診下脈罷”
言外之意即茶水不成問題。
宋玉綽有點感動,她知道皇后在幫助她,她偷偷地握緊拳頭,把淚水憋在眼眶裡,抬起頭,望著邵清媛笑得前仰後合
“邵姐姐該鬆口氣了吧”說完,並向太后行福禮開玩笑:“剛剛也是嚇壞邵姐姐了,一會兒娘娘可要單獨留邵姐姐吃飯才是”
他們幫助自己,她算是順水推舟順水人情
太后聽從宋玉綽的建議,則知宋玉綽此乃暗指他,無人的時候,自己又能審問邵清媛了,總之,她是為了什麼,就想知道究竟是哪一個吃掉熊心豹膽,想和自己過不去
心思一轉,皇后拍拍宋玉綽的手笑了起來:“就應該這樣”說完,便問鄒太醫雪雁生病了,鄒太醫畢恭畢敬地說
“鄭二小姐這是誘性病因,臣已開了一副藥,一會兒鄭二小姐喝了微臣開的湯藥,便也就好了”
言外之意是,雪雁之病,將隨時復之,鳳棲宮偏殿裡有許多外命婦,聽從鄒太醫的建議,俱是不自覺的吸著冷氣,雪雁的後半生則被視為毀滅。
宋玉雲不甘,宋玉綽就此躲過了一劫,更是不甘於被他精心規劃,就是這樣平平淡淡地走過,她不僅是為了毀掉宋玉綽,她想讓邵清媛和宋玉綽身敗名裂!
咬緊下唇抬起頭膽怯地看著女王,輕聲開口“剛剛淑妃娘娘還肯定茶杯裡有貓膩,這會兒鄒太醫卻又說這茶無礙,這”
話不投機半句多,但該說的話,都說得一清二楚鄒太醫看出淑妃是為了臉面,是為了幫助邵清媛洗脫冤屈
大家都不笨,宋玉雲想說什麼,每個人內心都很清楚,宋玉綽嗤之以鼻,這個宋玉雲喜歡聰明的東西,她也沒想好,皇后什麼話也沒說,只有一個秘言密語,鄒太醫才能與太后合作,完成對雪雁發病原因的斷定,在這個層次上,又知鄒太醫在太后左右有權勢,宋玉雲此舉等於在主子面前說別人家心腹丫鬟都是叛徒,荒唐到了極點
太后淡淡瞟了一眼宋玉雲,她好不容易壓下去的事情,豈能會讓宋玉雲三言兩語的給帶回來?
“宋家二姑娘這話裡的意思哀家倒是聽不懂了,鄭夫人若是懷疑,哀家這便再尋一太醫來瞧瞧,若真是鄒太醫檢查有無,哀家舍了這張老臉來給你們母女賠禮道歉”
末句,就是對鄭夫人,言語中卻是充滿了威脅的意味,鄭夫人這才不信鄒太醫的空話,早已經打定心中的念頭,返府後定又找醫生診病
只因有心回府另尋醫路,那麼,勢必也只能認命,得知太后和皇后要保全雲錦郡主,自然也就不真正為自己穎兒作主了,鄭夫人這個時候就算恨毒宋玉綽和邵清媛,但此時此刻,太后卻這麼說了,她就算再有什麼不滿意的,亦怕造次,現在就服藥吧,睡夢中,女兒抹著汗,起身抹淚屈膝行福禮
“臣妾自然是相信太后的,娘娘在這樣做真真是折煞臣妾了”
瞧鄭夫人識趣,太后這才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向大家說:“既然鄭二姑娘已無大礙,大家也不必在這拘著了,且都散了吧,鄭夫人就在這陪著這孩子,等著孩子醒了,也來報與哀家一聲,哀家好派人送你們母女回府”
這就是下達的逐客令,鄭夫人明白雪雁已經丟盡臉面,以後又想入宮,恐怕很不容易,忽復悲切,現在穎兒這副模樣,不要說入宮,恐怕嫁人也會很辛苦
抹淚,鄭夫人低聲下氣地說有,復再坐會床前,望著昏沉的女兒抹淚,皇后是要離開御花園的人
一路走來,莫樂淵挽住宋玉綽手臂,默不作聲,一路垂頭喪氣,總是內疚的宋玉綽看了很搞笑也很感動,莫樂淵這個就是把他當他的手下,於是就這樣為自己感到內疚呢
拍著莫樂淵的雙手,宋玉綽微微一笑:“你說我以前怎麼看不上雪雁?”
果不其然,莫樂淵聽到宋玉綽說的話後猛地抬起頭狐疑地望著宋玉綽皺起眉頭“為何?”
宋玉綽冷笑“今日想要對我下手除了邵清媛怕是大有人在”
莫樂淵驚悚“你是說雪雁她可我看她眼神分明,不像那等齷齪之人”
跨過許多影子,宋玉綽給宋玉雲定下了目光,意味深長“那你看著宋玉雲可像那等齷齪之人?或者,你看宋玉雲像是那種可以狠得下心要毀了自個親姐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