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個瘋男人,到處貼小廣告宣傳什麼凜冬將至世界末日。還故意拿印泥在告示板上按幾個血手印,整條街上全部都是他的指紋,被抓還說自己做好事,你說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坑。”
“這年頭還有這事,真是活見鬼了。”許雲歌隨便買了套清潔用具,這才洗漱完畢,老李就把他熱完的紅薯給啃了。
一來二去,兩人不算特別陌生,老李同事一般又在處理其他工作,並不和許雲歌頻繁接觸。老李便在許雲歌面前露出了成熟莽夫的一面。
“可不是嘛,外頭守一整夜又餓,凍死老子了!結果就抓到個神經病,找城管批評教育罰個款只能放了。嗨?吃你塊紅薯不介意吧,回頭我給你申請報銷,這可不是我佔你便宜哈。”
“隨便吃,本來就是給你們買的。”許雲歌沒多說,他壓根兒不餓。
昨晚一路追到鬼市,資訊量突然爆炸,許雲歌還需要慢慢消化。
初步計算,那隻鬼嬰故意引自己過去,可能有所圖謀。但只要許雲歌守住了心神,沒有被鬼市裡的一些怪東西所吸引,問題不大。
開啟電視,新聞上在說,這個冬天可能是近幾十年來最冷的冬天,叮囑居民做好禦寒防火準備。市裡也有慈善組織在做宣傳和福利發放,螢幕上領免費圍巾和熱水瓶的大媽大爺,笑得比打麻將贏錢還開心。
也有一些教育資源豐富的大學,在給家境貧寒的學生髮放免費羽絨服和保溫瓶,換了新的棉絮被芯。
“我收到訊息,寒烏大學後門的監控有拍攝到竇夢遙,她可能去學校了,只是聯絡不上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竇昕唯還在我們那看護著,暫時沒有告知她的家長。”
“上次有個計程車司機,半夜載客去後山文化公園,不知道怎麼的被嚇慘了。開車離開時太過緊張還撞到了樹上,學校這才又補裝了幾個攝像頭,這世道真是有點看不懂了。”
“竇昕唯的爸爸你們沒聯絡上嗎?”許雲歌沒在意,至少他覺得不是自己嚇到的對方。
老李這才拉下臉來,小聲耳語:“查了,其實是一對老夫妻情變離婚。估計是當媽的不想給孩子太大壓力,那男的都沒在本地出現過。讓當媽的拖著2個女兒擺攤謀生,男的給沒給過撫養費都不知道。”
“現在能問的就是一名小姑娘,她的媽媽病情不是很樂觀,我們也沒辦法再去給她增加壓力。只是給小姑娘提供做飯帶飯的環境,維持她母親熟悉的醫院生活方式,先瞞著再說。”
“活著真難。”許雲歌搖搖頭,他只對恐怖都市傳說和詛咒的力量感興趣。先治好疾病,再談其他事情,不必要的人和事全都避免,他耗不起也拖不起,補體能只能解一時燃眉之急,並沒有把他治好。
別人家的事,對比自己家的事,許雲歌也沒心情多做評論。
因為現實中存在受詛咒者,已知的就有好幾個。平平無奇的都市表面之下,恐怖的詛咒之力暗流湧動,這對於治安來說絕對是個壞訊息。
目前看起來都市傳說不是孤獨個例,既然有團隊開始鑽遊戲規則的漏洞,以更低的風險謀取道具。說不定已經有組織在研究詛咒的危險秘密,不過老李他們似乎對此並不知情。
“接下來怎麼辦?調查方面進度緩慢,反而是都市傳說方面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目前已知的情況是,敵人的確急於動手,我受到鬼嬰誘惑,竇昕唯的狗沒了,連她也差點沒了。”
“竇夢遙出門找狗卻神秘失蹤,被綁架的可能性較高,可對方綁架一名和都市傳說不相干的人員做什麼?這不符合利益動機,我接觸竇昕唯之後,也沒有提供任何罪證收集。”
許雲歌越是思考,越是覺得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所有事件串聯起來。然而擁有這股恐怖力量的本體,現在的自己是絕對沒辦法硬碰硬的。
之前偷聽那個蒙面男人和孕婦對話,他的說辭語氣十分洗腦,如果他是主謀,其他幫兇得知這一切會怎樣?受詛咒者,有可能是共享著同樣的都市傳說任務,為了利益最大化,他們不可能無動於衷。
“其餘2名嫌疑人是怎麼回事?”
老李點了根菸:“3名嫌疑人互相有過幾次通話記錄,加上行蹤可疑,技術部就把資料發了過來。”
“值得一提的是,在最近幾天鬧出事以後,剩餘的2名嫌疑人竟然訂動車票來到寒烏市。對方有可能是販賣人口的危險分子,也有可能是其他城市的普通居民,可惜沒有確鑿證據之前,只能派人跟蹤調查。”
許雲歌略微吃驚:“什麼時候來的?”
老李把煙又掐了:“今天早上,而且胡家父母的事要出判決結果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最近事情一樁接一樁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麻煩了。”
許雲歌摸了摸兜兒裡的詛咒符,他真的希望自己不需要用上它。
和鬼怪做鬥爭,就像在和自己本身戰鬥一樣,抗拒自身的本能和貪婪的想法,只要不是正面碰上,很大程度可以避免作死。
和其他利益團體做鬥爭,那就什麼事都說不好了。古往今來,人們為了財富權力,各種操作可以不斷突破人類道德水平下限,只要能笑到最後,什麼齷蹉噁心的事都做得出來。
許雲歌對其他受詛咒者的良心不抱太大希望,他必須備戰。
“我現在暫時沒什麼頭緒,打算去街上轉悠轉悠,碰碰運氣,說不定會有目擊者知道竇夢遙的下落。”
老李點點頭:“行,你自己注意安全別亂搞就好。這邊不像我們那邊,查點什麼東西還要找關係,我先找人去交涉,你有問題就報警。”
老李和他的同事都去調查,單獨行動的許雲歌立即自由了許多,他很難想象在老李面前發動黯然失色,整個人直接消失會是什麼情況。
昨晚一番折騰著實累得夠嗆,許雲歌閉目養神。
不多時,朱醫生打來電話,發來王寶芝的一些話,讓許雲歌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王寶芝在簡訊裡頭寫著:“我記得小玉曾經邀請我去山上,那一晚過得十分漫長。我在山上找了好久,最後掉進了一個大洞,我不記得在洞裡發生了什麼事,等到我清醒過來的,我在後山文化公園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