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歌試著啟用破滅,嚇唬從廚房裡爬出的未知存在,無奈對方並不是什麼軟腳蝦。發現許雲歌想對著幹,非但沒有退卻,反而還往他身邊加速移動。
“每次都指望嚇退對方,果然不太現實。”
不管那黑霧裡有什麼玩意兒,許雲歌都不想硬接。幸運的是刻有獸面的木製器具,對它似乎有一定的限制能力,墨黑的“水藻”在牆上和地板蔓延了不到3米,擴張速度便越來越慢。
黯然失色需要45秒來完全發動,許雲歌抓起刻有獸面的擀麵杖砸了過去。黑霧只是凝滯了一個呼吸,便看見幾把黑霧縈繞的廚刀憑空浮起,他緊急臥倒堪堪避開。
“還沒到下午,天為什麼黑得這麼快?”
許雲歌望著外面一副快要下暴雨的模樣,恍惚間他還以為這是鬼市的陰暗天空,自己並沒有從鬼市裡逃出來。
手忙腳亂地爬起,許雲歌逃出竇家,卻發現身後的汙穢蔓延了出來。手機開始震動,發現來電者是未知號碼,他當即把電話結束通話。
“同樣的招數玩兩次,當我是白痴嗎?!”
許雲歌再度避開一把佈滿黑霧的鋒利廚具,他彷彿看見一名渾身漆黑雙眼發紅的怪人。它渾身上下都佈滿釘螺,一些似魚似蛇的漆黑事物,在它身上的巢孔裡鑽入鑽出,讓它在黑霧中無聲地嘶吼著。
“這倒黴玩意兒是類似鬼來電觸發麼,如果是其他受詛咒者操縱的惡鬼傀儡,它會持續追殺我多久?”
許雲歌竭力屏住呼吸,劇烈運動之中,他承受窒息的時間會急劇縮短。直到黯然失色完成發動,他才發現背後漂浮著6把鋒利的廚具,朝著他的全身要害一齊刺來,飛行速度幾乎肉眼難見。
即使黯然失色免疫了部分物理碰撞,許雲歌依然覺得渾身一股尖銳而撕裂的惡寒穿過。那股惡寒,像刺入皮肉的狹長冰片,讓許雲歌想起了做胃鏡時探入胃部的冰冷金屬。
更恐怖的是,被切割穿刺的部分沒有出血受傷,卻幾乎是完全凍得麻痺掉了,有心也使不出力。
原來如此,敵我雙方都在給自己攢機會拖延憋大招。
許雲歌想開溜,黑霧裡的怪物則不想夜長夢多,開始假裝出刀速度很慢,隨後突然發難加速,一次性6把刀避無可避。
若不是見勢不妙讀秒黯然失色,許雲歌絕對已經被戳成了篩子。
饒是如此,他的體力也沒辦法繼續維持黯然失色,否則就窒息而死。破滅之力在身上四處湧動,重新燃起的攻擊衝動將陰冷驅散。
現在許雲歌需要拖延時間才有可能反擊,他的黯滅一擊還沒有攢夠觸發。普通的擀麵杖投擲,對黑霧裡的怪物幾乎毫無效果,盲目開啟破滅上去硬碰硬,自己的身體又無法承受致命一擊的副作用。
“遇鬼以後,路上的人也會變少嗎?”
許雲歌試圖控制呼吸,儘可能的維持體力的消耗與恢復,他很難受地發現:追殺他的那隻怪物,在陰天之下活動相當自由。
有水渠運河之類的小鎮分洪建設,便看見它在水中不斷蠕動扭曲,水下一陣暗流湧動。數秒後。一股激射的黑水潑灑在路面上,冒出一大波陰冷寒氣,它竟然還知道抄近路提前堵截許雲歌。
“麻煩了!”左顧右盼,許雲歌果斷衝進人口最為密集的太平鎮中學。
此時此刻,太平鎮後山的樹林附近,一名面色慘白的中年男子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雙手不斷顫抖,指尖音繞的黑霧絲線逐漸有崩斷跡象。另一名與許雲歌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則一臉不耐煩地看著他。
“解決一名鬼奴怎麼也要這麼久?你不會和黃不逑一樣,一天到晚沉迷會所只顧享受,連詛咒都忘記怎麼用了吧?”
中年男子的面板,像是長期泡水一般,顯露著不健康的脫水褶皺。見到比自己年幼十幾歲的小輩當面嘲諷,非但沒有還嘴,臉上還露出懼怕的神色。
“那傢伙躲進學校了,靈體越來越不受我控制了!要是把事情鬧大,造成大規模靈異死傷案件,我們可就都完蛋了!”
年輕人一臉鄙視,語氣卻緩和了少許:“我記得上次你的操縱極限是5分鐘來著,這次已經退步到3分鐘了麼?行了,把它收回來,我們先和黃不逑匯合,去找找他說的鬼市寶藏是否存在。”
“說來也怪,黃不逑被鬼胎孕婦桃水芳甩了一波,居然機緣巧合之下在山裡找到了古代遺物和恐怖傳說。還說自己獨吞不了,想和我們分一波,你覺得他是不是誠心和我們合作?”
浮腫中年男臉色不佳:“難說,我們這波人,自從組織入夥以來幾乎就在不斷的死人。這兩三年裡沒有發掘到多少恐怖都市傳說,創始人便死得只剩下1個,絕大多數不是意外身亡,就是死於詛咒負面。”
“老前輩基本上都快完蛋了,新鮮血液也就我們這些。最初的創始人,現在都自身難保,東拼西湊亂抓詛咒,飲鴆止渴勉強活下來。卻也把自己折騰個半殘,就差去鬼市賭命了,其他人有想法很正常。”
“別說了,你快來幫我一下!我不知道那個鬼奴做了什麼,還是那個靈體想進補,它現在不肯聽我的話了!”
年輕人面色微變,只見太平鎮中學的上空,少許黑霧已經漫過圍牆。若是在這等公開場合動手,利用詛咒殺人難以解釋不提,這股架勢不但不會產生勸退,反而會像磁鐵一樣,吸引來更多未知的存在。
“哦?那幫妖魔鬼怪私底下亂傳訊息,引得不少受詛咒者蠢蠢欲動,莫非真有什麼寶貝不成?”黑霧湧動,原本收到風聲在後山轉悠的黑髮青年,此時此刻也注意到了太平鎮中學的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