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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教派之爭(上) (1 / 2)

第十三章:教派之爭(上)

也許是出於久違的親切感,在赴明使團離開之後,我又數次拜訪了南禪院。院主仁如集堯十分熱忱,每次拜訪,他都會不顧高齡親自出面接待,讓我在感動之餘,也有些不忍的意思。

開始的時候,我還試圖勸他,但是他的回答卻非常達觀,充滿著樂天知命的意味。我不便拂了他的好意,又看他的身體十分硬朗,也就聽之任之了。

話說回來,除了他和離開的西笑承兌之外,南禪寺確實再沒有僧人能夠精研漢學。我甚至猜測,他堅持親自接待我,很可能是由於這個緣故。

有一次,他曾經和我說:“淡路殿在漢學和禪道方面的理解,其實頗有可觀之處。由是觀之,乃與我禪宗大有緣之人啊!”

這既可以說是他的讚許,也可以理解為他的邀請。

交往的時間一長,我還真的動了心思,準備捨棄吉良家的真言宗而皈依禪宗臨濟宗。反正對於我個人來說,信奉何種宗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和真言宗相比,禪宗在很大程度上繼承了故國旨趣,並且傳承著故國文字,對於我來說顯然親切一些。

然而,在這個時代,領主的信奉,並不能由著自己的喜好行事。改換宗門,往往就意味著利益方面的取捨,有時為了作出某種取捨,就需要選擇相應的教派。之前的細川宗家,之所以能夠控制勘合貿易,很大程度上是因著家主信奉禪宗臨濟宗之故;與之對應的是三好家,成為細川家家宰後,為了加強在畿內的影響,特別是京都、堺町兩地,就由原先的真言宗轉奉町眾們信奉廣泛的法華宗。

為了謀求畿內霸權,信長也做了和三好家同樣的選擇。他正式改奉宗派、打出帶有“南無妙法蓮華經”旌帶的永樂通寶旗,是在計劃上洛的那一陣。在此之前,勝幡織田家所信奉的並不是法華宗,而是禪宗的曹洞宗。信長家的菩提寺,是其父信秀興起後開基、由信秀叔父大雲永瑞和尚開山的曹洞宗萬松寺。信秀死後就葬在那裡,戒名叫做“萬松寺殿桃巖道見大禪定門”。

作為興的日本本土宗門,法華宗往往被拿來和一向宗相提並論。這兩宗在法門上幾乎同出一轍。一向宗的修煉法門是“專修唸佛”,也就是念誦“南無阿彌陀佛”;法華宗的修行法門是“口唱經題”,也就是念誦“南無妙法蓮華經”。由於修煉簡單,持戒容易,這兩宗聚集了大量底層信眾,可謂是“百姓的佛教”。而且在興起之初,兩宗因為壞了佛門修行規矩,都被視為邪魔,並受到“貴族佛教”和“武家佛教”的壓制:一向宗宗主親鸞出身京都的日野家,被朝廷授予越後介之職,流放到越後地方;法華宗宗主日蓮關東町人出身,被鎌倉幕府判處重罪,流配到越後的佐渡島上。

但是,從教義上看,這兩宗卻是天生的死對頭。法華宗修今世,追求現世的福祉和因果報應,所以很受追求經濟和商業利益的町眾們歡迎;一向宗修來生,期盼死後進入極樂,很合那些生活困苦的愚民口味。這兩宗興盛起來不久,很就圍繞著畿內信眾展開了爭奪。先得勢的是一向宗,本願寺蓮如依託著出身日野家的關係,得到了大御所日野富的支援,又以自個的二十多個女,大肆與公家和武家聯姻,成功的在京都站住了腳跟,建立起山科本願寺。然而,應仁之亂後,因著重建京都的功勞,商人和町眾們在京都的勢力大增,所信奉的法華宗也開始得勢,等到三好長慶之父、細川宗家家宰三好元長掌握畿內大政,成為法華宗的保護人,兩宗開始了正式的衝突,結果是三好元長被一向宗信眾圍攻而死,然後法華宗信眾燒掉了山科本願寺,迫使一向宗把總本山遷到大阪石山。

從利益關係上考慮,自從信長選擇了法華宗,就不可避免的要和一向宗走向敵對了,正如之前的三好家一樣。只不過,三好長慶選擇了妥協,而信長選擇了不死不休的抗爭。

但是,並不是誰都有資格改換宗門的。作出這樣的決定,就意味著要捨棄家中世代相傳的菩提寺。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如果沒有足夠的功業和威望,很可能會影響到家中的安泰。

當初信長改宗之時,已經完全征服美濃,威望遠其父織田信秀,連居城都換了好幾次(萬松寺在信長自小擔任城主的那古野城),因此他的改宗之舉沒有引起什麼波瀾。

我同樣不用擔心家中的安定問題。作為一手建立吉良宗家的初代家主,我完全具有改換宗門、另立菩提寺的資格,家臣們不會有什麼意見。寶心院或許會有些不高興,然而土佐吉良家已經興復,無論是跟隨先代家主,還是由我供奉在宗家菩提寺,她身後的祭祀都可以保證。

或許,正是看到了這一點,仁如集堯勸說我改換宗門吧如今禪宗式微,如果想要興復,必須重得到中樞的支援。信長向來重視商業,而且正和一向宗死掐,肯定要堅持他的法華宗信仰。那麼,提出重開勘合貿易,並且主持這件事的我就成為好的選擇。

只是,我心中還有一些顧慮。皈依禪宗,固然可以深入的參與勘合貿易和對明交往,甚至獲得貿易的主導地位,但目前我負責的四國地方,卻是普遍信奉的是真言宗,我如果要繼續加強在這一區域的影響,保持現狀是比較好的選擇……兩者之間如何抉擇,倒是一件難以決斷的事。

不僅如此,天主教隨後也表示了對本家的興趣。

天正二年正月,我暫時回到洲本城,接受家臣們的年致賀。很卡拉布林牧師就找上門來,替我引見了兩個人,一個是路易斯?弗洛伊斯神父,一個是奧爾格基諾神父。

“兩位神父都是耶穌會會士,也是非常有教養和能的人,”卡拉布林熱情的把兩人介紹給我,然後加了一句話,“我衷心希望能有一個友好的談話,以及一個氣氛融洽的午後。”

“十分榮幸。”我態度友好的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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