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的元旦恰好是週六,緊挨著正常休息的星期天,因此老百姓難得連續放上兩天假。
耿文揚和甘若蘭回到曹家街陪著耿匯中夫婦過節時,李玉芬道:「揚揚,聽人說咱們這一片要拆遷改造了呢。」
曹家街一帶幾乎全是低矮的土坯磚瓦平房,公共設施也很落後。老百姓家裡連自來水也沒有,廁所也都是又髒又臭的旱廁,因此符合舊城改造的範疇,列入拆遷範圍也很正常。
只是一旦曹家街拆遷,耿匯中夫婦便沒了去處,總不能再回到莊家巷舊四合院裡去住,那裡的條件實在太過於簡陋。
耿文揚琢磨了一會兒道:「爸媽,你們不用擔心。說是拆遷,一時半會兒拆不了的。他就是馬上拆,我也能給你們找個舒服的地方住。」
耿匯中知道兒子有本事,樂呵呵道:「我和你媽就等著沾你的光了。」
耿文揚在曹家街蓋的這個小院子,有一座建築面積四百八十餘平方左右的三層小樓,院子裡還有建築面積約為八十多個平方的倉庫和廁所,總共五百六十多個平方。當時建房和裝修一共花掉了大約八萬多塊錢。
按照現在的拆遷補償標準,曹家街位置大概在一平方米八九百元左右,即使僅僅補償小樓的拆遷面積,耿文揚也能拿到四十多萬的拆遷款。
但是,在房價正處於馬上要進入上升期的歷史時代,耿文揚可不會傻乎乎地要錢,他自然會要房屋面積置換。要知道小院裡的全部建築物加起來,大概能置換到五套左右的一百平米單元房,在不久的將來可是要值大價錢的。
只不過,該處房產並沒有落上戶口,也就是說小院居民最多隻能算房主耿文揚一人。假如拆遷公司實行按人頭折算拆遷面積和款項的政策,耿文揚絕對是要吃大虧的。
九十年代初的棚戶區拆遷改造還不是非常完善,往往是強者沾光弱者吃虧,最後弄得個一地雞毛。
以耿文揚現在的實力,如果拆遷公司好好說話還可以溝通,但要是對方直接跟他來硬的,他到不在乎認認真真地切磋上一番。
吃過午飯回到玉蘭花園自己家後,甘若蘭忽然道:「文揚,我有個想法。」
妻子竟然說她有個想法,耿文揚有些好奇道:「你有什麼想法?」
甘若蘭道:「現在各單位都是自己蓋房子,你的公司這麼大,為什麼不買上一塊地皮自己蓋房子呢?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跟爸媽挨著住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耿文揚恍然大悟道:「是啊,我們公司可以自己蓋房子,然後賣給職工呀!」
「人家別的單位都是分房子,你怎麼還賣呢?」甘若蘭不解道:「職工會有意見的。」
耿文揚笑道:「他們是國有企事業單位,實行的是福利分房。我是民營企業,只能採用把房子賣給職工的方式了。」
「只是在哪裡蓋房子比較好呢?」他琢磨道:「傢俱廠那邊倒是很合適,可惜一時半會兒搬不走。看來只能是另買上一塊地了。」
甘若蘭建議道:「咱小區後面不就挺好嗎?後面的水泥預製件廠是個街道辦企業,早就停產歇業了,你直接買下來蓋房子不就行了?」
玉蘭小區北鄰是東關街辦的水泥預製件廠,前年已經破產倒閉,如今的廠區裡空無一人一片破敗景象。水泥預製件廠區佔地約一百二十畝,是個方方正正的形狀,最適合用來建小區蓋房子。
耿文揚不禁心動道:「嗯,你說的這個法子挺好。上了班我就讓辛容去聯絡東關街辦,爭取早點把這塊地給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