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菀撅了嘴,不同意地反駁道“哪有,人家是因為你終於要解毒了才開心的!”
自知說不過她,陸戰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笑。
“對了,那你屬下來了,我們是不是也有錢了?”
“這個…“陸戰猶豫了一下,他也不確定,穆雨身上是否帶著銀子。
作為暗衛,向來都是替主人執行隱秘命令,風餐露宿,風裡來雨裡去,不講究什麼排場花銷,也就大多數都不會隨身帶著太多的財務。
想著或許讓徐妙菀失望了,陸戰起身道“我去問問穆雨。”
“哎~”徐妙菀連忙拉住他“你這麼急幹什麼?讓人家知道,還以為我…還以為我們多缺錢呢!不好不好,雖是主僕,但也太丟面子了,回頭有機會再問吧!”
“哦,好吧~”
※
又躺了一會兒,徐妙菀無聊地玩著陸戰的手指頭,卻聽外面好像有什麼聲音。
她抬起小臉向外看去,陸戰解釋道“應該是穆雨,她見院外的柴溼了,正在往廚房挪。”
剛剛他已經去了外間,告訴了穆雨,他們會推遲兩天再進京的事情。
“哦,沒想到你這屬下,還挺能幹的哈,連家務活都包了。”
“她卻實很不一樣。”陸戰承認道。
想起自己8歲時,國公府給自己請了一位江湖退隱的高人做師傅,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穆雨。
小小的人兒跟在自己的師傅身邊,灰衣灰褲,瘦成那麼一小點。害他最開始還以為這位師傅有虐待兒童的傾向,故意不讓她吃飽,才將一個本該跟陸允一樣白胖成麵糰子的小孩養得這樣瘦。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穆雨是師傅在路上撿到的,剛撿起時,更是瘦得皮包骨頭,差點都活不成。
自那之後,他也就對她多了一份憐憫,每到上武學課時,便拿了王府裡的吃食給這個小姑娘。
後來,師傅又收了和自己同歲的一個少年做徒弟,起名叫穆風,穆雨身體漸漸硬朗起來,便也走上了學武的道路。
再後來,那位師傅在一次任務中不幸喪命,他也就求了自己的父親,留了穆風和穆雨二人在府中,做他的貼身暗衛。
不過…
想起六年前,他離京前的那夜,一直與他不對付的弟弟陸允突然找上他,居然破天荒地懇求他將穆雨留下,說什麼他一個男人從軍,不應帶女人暗衛等等之類的話…
他才第一次發現,向來眼高於頂、玩世不恭的弟弟,居然也有軟肋,而這個軟肋,似乎就是一直不太喜歡與人親近,身世可憐的穆雨。
當時他不知自己是為何被那個總是背地裡給自己使絆子的少年打動,竟答應了他,將穆雨給了他。
或許是念及那最後一點的兄弟之情,或許是因為,他覺得留在京城,留在一個珍重自己的主子身旁,總比跟在一個對未來完全失去目標和希望的人身邊要強。
回想起曾經的種種,陸戰彷彿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京城,那個繁華的城市,有一座富麗堂皇,充滿著幼時美好記憶,最後卻傷他至深的宮殿,以及除了教養之責,便再沒給過他家的溫暖的國公府宅。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永遠不要回去,就呆在這小小的楓樺鎮,或者哪裡都好,和自己眼前的女人,白首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