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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何衝行蹤

何雄從外面回到家裡,就看見家裡的下人們滿屋子找人,到處翻來翻去,就是找不到何衝。他看了也心焦起來,兒子會不會出事兒了?

這會兒,一個下人跑來說:“老爺,剛才門口來了個人,說是苗東山苗掌門的徒弟,他讓跟你說一聲,苗掌門上午就能到,他是打前站的,來打聲招呼。”

何雄聽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是趕緊把何衝從他藏身的地方扒拉出來,苗東山到了才好跟人家說。他讓一部分人去街上找,剩下的人跟他一塊兒再把屋子裡翻一遍。忙活半天,也沒找到何衝。何雄腦門上的汗出來了,吧嗒吧嗒往下掉,他真擔心兒子出什麼意外。

過了一會兒,有下人來說,苗東山一行人已經到門口了,何雄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裝作高興的樣子,帶著下人,先把苗東山他們迎進屋再說。

來到門口,只見一個一身白衣,有些仙風道骨的人站在門口,何雄一看是苗東山,馬上抱拳施禮,“苗掌門,總算把你盼來了,快,快請進。”

苗東山是個性格開朗的人,跟何雄又是多年好友,聽了他的話,滿面笑容,說:“何老弟,不必客氣。”說著,帶上他的幾個徒弟跟著何雄往裡走。

苗東山不知道何衝沒影了,來的時候覺得事兒不大,跟何雄說好,把人帶走就行。為了讓小傢伙願意跟他走,他還把自己的大徒弟康博峰帶來了,康博峰長得清秀俊逸,風度翩翩,而且能說會道,是個人見人愛的人,他覺得讓康博峰哄哄何衝,小孩子聽見好聽話,一高興可能更願意跟他們走。何雄現在是心裡涼著半截兒,兒子現在在哪兒都說不清楚,把苗東山他們領進客廳,往後呢?說啥呀?他現在心裡七上八下,詞兒也編不出來了。心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雙方進屋落座,何雄讓人上茶,然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苗東山謝過茶,先開口說話了,“何老弟,你讓兒子拜我為師這個事兒,沒問題,只要他願意學,我肯定盡心教他。你放心。嗯,我能先見見令郎嗎?”

何雄開始還陪著笑臉聽苗東山說話,一聽要見何衝,臉上立刻冷下來了。他把頭低著,左右為難,說:“這個,這個,嗯,啊......”

苗東山以為何衝認生,就說:“是不是孩子認生呀?沒事兒,我有辦法解決。”還給康博峰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等何衝來了,讓他先跟何衝混熟,康博峰心領神會,從座位上站起來,打算等何衝來了把他抱過來。

何雄見實在瞞不住了,就說了實話:“苗老兄,不是兄弟不讓你見我兒子,實在是,他,他丟了,我正找他呢。”

苗東山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問何雄:“何老弟,怎麼回事兒?莫非有人打劫?”

何雄說:“我也不清楚,昨晚還在,我抱他上床睡覺的,今天早晨就聽家裡人說,孩子沒了。”

苗東山詳細問了一下,就讓自己的徒弟也幫著找。整個鎮子都翻遍了,也沒有訊息。

不提何、苗二人,何衝這個小傢伙去哪兒了呢?原來何衝頭一天就聽說苗東山快到了,他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去學藝,又阻止不了他爹,就打定主意開溜。今天一大早,他趁家裡人還在睡覺的時候,從前門溜走了,跟他爹何雄就是前後腳。

溜出門以後,他悄悄躲過早起的幾個住戶,往南走,到了南面的橋邊,等昨天晚上上山打獵的獵戶放下橋回家以後,他從橋上往南走,在南面有一片樹林,西面山裡的溪流在這片林子裡縱橫交錯地流過。何衝以前溜出來來過這個地方。

他順著一棵長著歪斜樹幹的樹爬上去,在枝葉濃密的樹杈上坐下,然後就沒主意了。想想他爹狠心把他送出去,他覺得心裡越來越委屈,坐在樹杈上放聲大哭。

哭著哭著,就聽樹下傳來一個低沉宏亮的聲音,“誰?誰家孩子?沒完沒了了?”原來這棵樹下有個樹洞,一個腦袋伸出來,左右看看,沒看到人,然後就從樹洞裡爬出來怒吼,“誰?出來!讓不讓人睡覺了?”

何衝從沒有被人這麼吼過,嚇得他直哭,那人聽見哭聲從頭頂上傳來,一抬頭一泡尿澆下來,他趕緊閃到一旁。“誰家孩子這麼沒有教養?”那人氣得高喊。

他氣鼓鼓地爬上樹,扒開樹葉一瞅,只見一個小娃娃在樹杈上坐著呢,臉上都是淚,仔細看,這娃娃長得應該白白淨淨的,可是哭了以後,把臉哭花了,眼淚和著臉上的油泥兒把臉上畫的一道一道的,他看著何衝,何衝也瞅著他,怯生生的,不敢動。他一把何衝拎起來,飛身下樹。

此人是誰呢?原來他也是流雲劍派苗東山的徒弟,叫沈鵬。因為和師叔祖甘榮約好,在此見面,就沒跟著師父去何家,到這兒以後,一直等不到甘榮,就鑽到樹洞裡睡覺去了,他剛剛睡得舒服,就被何衝攪合了美夢,心裡不是很痛快。

他滿眼怒火,看著何衝,心裡的氣又發不出來,看到何衝還這麼小,知道跟他也講不通道理,幹憋著生悶氣,說不出話來。

等了一會兒,好容易說出一句,“小孩兒,你是誰家孩子,我送你回家吧。”

何衝聽了,又哭起來了。

沈鵬是個實在人,又是個直筒子,拐彎抹角哄小孩兒那套他不行,看著何衝哭,他腦袋上直冒汗,心說誰家孩子這麼能鬧騰?

他抱著何衝坐在地上,聽何衝哭了一會兒,說:“你不回家可以,你告訴我你叫什麼?行嗎?”

何衝哭了會兒,心裡痛快些,能聽進去別人的話了,說:“我叫何衝,是我爹給我起的名兒。”

沈鵬又問他:“你爹叫啥?”

何衝說:“我爹是何雄。”

“是何家小吃的老闆何雄嗎?”

“是啊。”

沈鵬想解勸解勸何衝,無意中把他家的情況給問出來。不過沈鵬不知道小何衝為啥恨他爹,打算勸勸小傢伙,把他先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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