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場要講場面,而場面總是裝出來的,當前機會大好,自然不會放過,當即緩步而上,朗聲而吟:“
洗盡青天無雜色,風消雨解清明。人生倥傯換虛名,鏡花泡影,點破再無蹤。
點染碧霄多嫵媚,霓紗虹練披空。青籮載酒倚泉林,人間仙界,從此不留名。”
“好詞,昨天下過雨,正好應景,只可惜彩虹已散。”蕭旖風應和著一讚。
天瑜一方立時氣場碾壓,逼格急升。
鱗軍一方也上來七人,為首者正是海天席,其身後一鱗道:“確是好詞,吾也來一首:
‘怒波橫海滔天,急浪排空蕩雲,驚濤吞岸換人間;
三傑現世無匹,八臂一出無敵,墨皇擎海風雲起。’”
“很有氣概,只是野心太大了點。幾尾鱗介就敢掃天蕩地換人間!”翡多挖苦。
“總比爾一頭毛獸只想青籮載酒把家還要好,太無志趣。”
“非無志趣,不過厭倦殺伐罷了,當然面對爾等鱗介,當殺則殺,當烹則烹!”
“不過一群殘兵敗將,認不清事實,仍存不切實際之幻想!無論如何掙扎,下一刻就有可能被一口吞掉。”
“爾等亦不過一群蝦兵蟹將,離水上岸,跳得再歡,也難脫成菜做餚之命,不如早日歸海,自在吐泡。”
談判還未開始,嘴炮就已打得轟轟響,現場氣氛一下點燃。
海天席趕緊澆水,抬手道:“打住,要想在詩詞上分出個高低,先將正事辦了再來比對不遲。”
翡多一使眼色,蕭旖風當即帶著兩將上前對桌椅進行檢查,海天席同樣。
高臺由雙方派人共同建造,誰也不能保證對方沒下暗手,自然是小心一點為好。
確認沒有問題。
翡多與蕭旖風放心入坐,東南西北天五將則在兩人身後警戒。再看對面,落座的兩人位,一位是海天席,另一位則是與自己對詩鬥嘴的中年,威武*,極為不凡,卻是從未見過。
身後五名護衛看起一模一樣,應該是東方勍提到過的海流五衛,每一位皆有御覺大成的修為。
而那五鱗也在仔細打量翡多,隨後掃了一眼翡多身後的護衛,臉現傲然,目露不屑。
“本帥乃海天國掃瑜軍新任聯軍主帥‘排浪蕩雲’海天筵,為此次會談我海天一方的代表。身旁為海大竹,身後是海流五衛。”海天席也不客套話。
“本帥乃天瑜國御鱗軍新任主帥‘虛虹倚碧’驀青籮,是此次會談我天瑜一方的代表。身側為文秘逍從戎,身後不過五名五衛。”
海天席眉頭一皺,發出質疑:“哦?不過區區一路主將,什麼時候就成了一軍統帥?若是天瑜朝廷有最新的任命,我軍竟一點都未探知,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不錯,除非羅榭親至,否則就不必談了。不如直說,你們如何才肯交出首級?”
“前任主帥羅榭統兵作戰至今,敗績連連,丟城失地,喪土辱國,已遭彈劾,被解除主帥一職,而新任主帥驀青籮,連戰連勝,力保石林不失,前線不潰,功勳卓著,得聖後賞識而敕封,當然,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不知道也很正常。”蕭旖風搶道。
“不錯,本帥接連斬殺爾等一干鱗將以及主帥,戰功赫赫,官升三級,自然就當上了主帥,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與我們談,那就沒得談,羅榭來了無用。”翡多回敬道。
“就算如此,官服與印章應該還在路上,即便到了石林之外,也落不到你手裡!莫非……你們根本就是在造假?!”
“軍服即是官服,印章一類就在手中,不止印章,做為談判代表的任命文函亦在,至於怎麼衝破爾等設下封鎖,落到手中,與此次談判並無直接關係,無須向爾等交代!等身為敗軍之將,汝竟未被免去副帥一職,不但升任為主帥,竟也成了談判代表,吾方亦此刻才知,倍感驚訝,其中或有貓膩,不可不察。讓真正能說話的人出來一晤,不然這談判確無必要進行下去了,告辭。”翡多離座欲去,目光一掃海大竹,見他眉毛一挑,而海天席亦望去。
“慢著,真假不是由嘴巴來定的,若因懷疑對方身份就讓談判告吹,向上無法覆命,向下難以交代。按正常的程式來如何,互換文函官印,檢驗一下就知超真假,何苦做無用的口舌之爭。”海天席可不想就此鬧僵,趕緊圓場。
翡多再度落座,與海天席將各自的大印與玉折擺到桌面上,向對方推去,再各將對方推來的拿到手裡,掃了一眼,沒看出名堂,當即交由一旁的蕭旖風處理。
蕭旖風掏出一枚玉折,與之並列,掃入神覺,檢視對比。
兩方皇朝之間公函來往,其上會留下各種正式的印章圖紋,或者普通將士難有機會接觸,但對於蕭旖風卻不是難事,早有準備。
將印篆留下的圖紋與實物印篆相比,是最容易辨別真假的方法,當然,比較的並不只是圖章印紋,還有自然向外溢散的獨特氣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