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映出十數道從船上逃出來的倉皇身影,御器空中,狼狽不已。而最大的那團火球直接砸入只供傷病員修養的數十頂營帳之中。
巨響伴著塵土沙石席而出,營帳瞬間被吞沒。
離之不遠的翡多被衝來的沙塵氣浪卷得飛到空中,連翻帶滾,想穩住身體時已經一頭扎入地中,爬起來一看,除了一個大火坑,什麼都沒留下。
剛才自己穿行其中,所見到的每一條生命都已消逝,再無聲息,再無痕跡。
四周火雨淅瀝,沒被衝擊到的將士紛紛躲避,仍有幾人被小一些的火球擊中,有的直接被吞噬,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倒地化做火堆默默燃燒;有的化做火人,倒在地上嚎叫打滾,很快力竭身亡,他人救之不及。
另外兩團火球俯衝撞入東南與東北的營牆外,兩聲驚天巨響,大地與空氣顫了一下,兩團火光夾著塵土沖天散開,營牆如同豆腐做的一般,被衝開兩個大口子,同時造成千余天瑜將士身亡,波及之處哀嚎慘叫聲一片。
三處墜爆幾乎同時發生,而且只在瞬息之間。
翡多一陣心驚肉跳,就在前一刻,營區還一片安寧,突然災難降臨,化出一片火海煉獄。
活下來的,並無幾人為死者的不幸感到悲傷,相反,都在慶幸自己遠離墜爆區,番逃過一劫。翡多也一樣,若還在營帳中,就剛才那麼一下,肯定玩完,連灰都不剩。
翡多慶幸之餘,心中越發不安,覺得要儘快離開才行。
有幾名將領衝了過來,從翡多身邊經過,沒人在意‘他’,有一人看著火坑大叫道:“不好,是羅帥座艦……”
翡多迅速遠退,四下一望,整個大軍似乎已陷入混亂之中,軍心不穩,已經處在潰敗的邊緣。
高空戰鬥再起,雙方墜船前逃出的將領在捉對廝殺,各展功法比拼,各施法寶,光閃影動,與星河背景交相輝映,看起來很是壯觀玄妙。
身影交錯,你追我逐,好不熱鬧,至少不下五十人。
翡多可不想加入一群大佬的戰鬥,連觀戰興趣都沒有,只想找個無人注意的角落,施展土遁術遁入地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永遠有多遠,咱就滾多遠。
看準一處損毀營房的黑暗角落,急行上前,正要隱入其中,頂上陣陣風響,數道身影御器飛過,來到火坑上空,其中一人縱聲大喝:“鎮靜!勿亂!羅帥無事,諸御神將領快隨本將迎敵,保護主帥。其餘將領務必率本部緊守此地,休讓那些鱗介猖獗!”
聲音注入了功元,遠遠傳開,大軍立時安定下來,各處皆有將領升空,不下十人,另一部分則率麾下在地面集結列陣。
“什麼,主帥墜落此地!?”翡多不敢相信,自己遇襲墜船,流落此間也就罷了,怎麼主帥也來這一出,真是無巧不巧。
此刻,與諸多將士一樣,疑惑在心,半山大營不過是一箇中轉站,一軍統帥怎麼突然就來了,而且身後還引來追兵?
莫非御鱗城……
不好的感覺瀰漫在各人的心頭。
不過,只要統帥在,士氣就在,軍中上下戰意昂然。
雖說剛經歷一劫,損失不可謂不大,不重新整編,難以發揮出應有的戰力,但想馬上整編也不可能。
當然,輪不到翡多來考慮與操心這些事情。當前只想著逃,三十六走為上。繼續向陰暗角落接近。
異變陡生,空中戰團中有十多道身影脫出戰圈,衝向那喊話的將領。
翡多看得清楚,都是清一色的御覺一境的鱗將。
想來喊話將領現身喊話,固然穩定了軍心,卻也暴露了自已,被一批鱗將鎖定,圍殺過來。
無疑,那喊話將領的身份也不一般,不然不會這麼受鱗軍‘待見’。
其身邊諸將紛紛衝上去迎戰,與之一交手就散開,以便引開敵人的同時騰出空間施展拳腳。
一場低空混戰就此展開。
功元衝撞暴亂,戰兵呼嘯飛旋,無可避免地將翡多籠罩其中。
翡多連躲帶閃,同時抱頭鼠竄,演技絕對是影后級的,眼見就要撲入黑暗角落裡。
砰然一聲,殘牆不知被哪飛來的法寶震碎,殘力波及翡多,衝得她向一旁翻倒,索性就地一滾,躺著不動,只略睜開眼觀戰。
仍有七名鱗將衝到喊話將領面前,而該將身邊只有三人,包括自己,不過四人。
以四對七,完全處於劣勢。
“胸懷仁義念蒼生,身化摩羅戮四方;百萬熊羆吞海寇,歸來池畔謝佳人。戮海寇在此,爾等鱗介休要張狂!”不等身邊三人出手,喊話將領吟詩誦號,長刀斬出,纏住衝在最前的兩名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