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快亮,劉鏞告別方秀珍,路上要小心。
劉鏞悄悄來到毓秀弄,裝作路人從劉府走過,只見劉府大門緊閉,倒不像有人進去過。
他們繞到後門,翻矮牆進入。
後花園一片寂靜,劉鏞正暗自慶幸,卻突然看到一名太平軍頭領打扮的人從書房出來,喝問道:誰?哪裡來的毛賊?竟敢翻牆進來偷盜。
劉鏞腿一軟,差點跌倒。
他強作鎮定,拱手道:誤會,誤會,這是我親戚家,我來幫他們取些東西。
那頭領把手中的長槍往地下一頓,問道:你是劉家親戚?你叫什麼名字?
“劉……劉鋌。”劉鏞慌亂中亂報一個名字。
那頭領問道:劉鏞是你什麼人?
劉鏞心想壞了,太平軍已經把自己情況摸得清清楚楚,他後悔不該冒險回來。
那頭領見劉鏞不說話,把槍尖對準劉鏞,喝道:難道你是清軍的奸細?來人,把他捆了。
也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幾個小兵,三下兩下就把劉鏞捆了個結實。
劉鏞心想完了,這條命要交代在這裡了。那頭領吩咐小兵道:帶他去見堵王。
劉鏞大驚,自己家竟成了堵王黃文金的指揮所?
那些太平軍押著劉鏞熟門熟路地走到花廳,對正在飲酒的堵王稟報道:稟報堵王,抓到一個清軍的探子!
堵王喝得微醺,四方臉上一雙丹鳳眼,不怒自威。
堵王瞧都不瞧劉鏞,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道:既是清狗探子,砍了扔橋頭去。
劉鏞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大喊道:我是劉鏞,我是劉鏞,這裡是我的家呀!
堵王回過頭來,眉頭一皺:你說什麼?
劉鏞俯首道:我真是劉鏞,劉恆順絲行的老闆。
堵王不禁“哈哈哈”地笑道:好你個劉鏞,你說,為什麼我們太平軍來了,你們就都跑了?你們可都是清狗的幫兇?
劉鏞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聲說:不是不是,不是的,大王,我們平民百姓膽子小,怕打仗,看到刀槍飛舞,血流成河,可不就跑了嗎?
堵王黃文金起身,把劉鏞從地上拉了起來,道:怕什麼?有什麼可怕的?我們太平軍所到之處,清狗無不聞風而逃。如今南潯由我們接管,太平得很,連小毛賊都不見一個。
劉鏞顫聲道:是是是,大王說得有理。
黃文金點點頭,說:那施粥棚和‘救助站’都是你辦的?
劉鏞低著頭說:良民只是提議而已,錢、物都是大眾之力。救苦救難乃我民族之大義,理當應該。
黃文金又點點頭。說了一聲: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