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寧小川手中地圖上的東越巫門,琅岐坎眉頭微微皺起,沉吟道,“你們要去東越巫門?”
“沒錯,我們要去那裡找個人。”寧小川頷首道。
“比起汕州其他地方,東越巫門確實令人嚮往,不過要想從我們琅岐趕去那裡,要經過沖鳴城,用你們中原話來說燕過拔毛,不留下點什麼,哈良術是不會輕易放你們過去的。”琅岐坎看著寧小川身後的虞兮檸和素素說道。
這其中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聽到琅岐坎這番話後,虞兮檸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狼主,這麼給你說吧,這一路上,我們還真沒怕過什麼人,在汕州,也一樣如此,他哈良術若是敢來,我必讓他知道不是什麼人都是他能欺負的。”寧小川陰冷著目光說道。
琅岐坎看著寧小川的目光五味雜陳,不知道是羨慕寧小川的灑脫不羈,無畏無懼;還是在感慨寧小川的不知天高地厚,但不管怎麼樣,他能感受到寧小川絕非一般百姓。
琅岐坎帶著寧小川等人來到自己的竹屋內,竹屋內清涼舒適,房間中充斥著竹子特有的香氣,南方多雨,空氣悶熱潮溼,然而竹屋內卻是涼爽暢快。
不過琅岐坎的屋子裡陳設極其簡單,就一些凳子椅子和鍋碗瓢盆,用寒酸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山裡不比中原,就琅岐坎這種條件都算好的了,在他們琅岐部落,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人比比皆是。
當寧小川等人在寨子裡走過的時候,看到那些蓬頭垢面,衣衫破爛的百姓滿眼怨氣的盯著他們的時候,寧小川心中感到無比的心酸和震撼。
這就是皇室自詡為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的大奉嗎?
這次遠行,對寧小川的影響是巨大的,只不過現在的他還全然不覺。
……
中州,殷都。
丞相府。
春節之後,丞相關仲賢的身體越來越差,就連上朝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四月一場持續了三天的陰雨之後,關仲賢就一病不起,到現在都還躺在床上。
“咳咳……”
關仲賢不停的咳嗽著,臉色蒼白,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旁邊服侍的丫鬟趕緊走上前去輕輕拍打著關仲賢的後背。
一陣猛烈的咳嗽過後,關仲賢喘著粗氣重新躺好,一呼一吸之間,喉嚨裡不停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
少頃,推門聲響起,關耘兒端著湯藥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小心的吹著,丫鬟看到關耘兒進來後,趕緊躬身退下。
“耘兒,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關仲賢看著自家女兒,心疼的說道。
是啊,從小到大,關耘兒什麼時候這麼伺候過人,自從關仲賢一病不起後,關耘兒就從寧府回到了關府,日夜服侍,和之前的關耘兒判若兩人。
聽到關仲賢的話,關耘兒沒有好氣的翻了翻白眼,“您啊,要是真這麼想就趕緊好起來,好讓我回去歇著。”
說罷,就小心的端著藥碗坐在關仲賢床邊,小心的喂著藥,“來,喝藥了。”
關仲賢無奈的笑了笑,一邊喝藥一邊感慨,“到底是年齡大了,丫頭啊,這幾天怎麼沒見寧楓啊,這小子最近在忙什麼呢。”
關耘兒一邊喂藥一邊說道,“他啊,被典獄監鄭大人請去了,也不知道是在幹嘛,您也瞭解您女婿,有事也不和我說。”
“他這不是擔心你嘛,就你這脾氣,有個事誰敢和你說啊。”關仲賢在旁打趣道。
關耘兒無語的看了看自己的老父親,假裝生氣道,“哪有這麼說自家丫頭的,我們家小延子就不這樣,他有事就和我這個二姐說,哪像你們啊,真是的。”
關仲賢無奈的笑了笑,“對了,最近有沒有五小子的信啊。”
提到寧小川,關耘兒無奈的嘆氣道,“小川子年前來信說過年就回來了,結果家裡人都等到春節後了都沒有回來,再後來就回信說去蘇州了,現在在哪我也不清楚,估摸著也該回來了。”
關仲賢點了點頭,長舒一口氣,“我知道了。”
“咳咳……”還不等話說完,關仲賢就再次猛烈的咳嗽了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嚇得關耘兒趕緊放下手中的藥碗,不停的拍打著關仲賢的後背。
“噗嗤。”
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後,一口淤血直接吐了出來,這可把關耘兒嚇壞了,“爹,您沒事吧,來人啊,來人。”
“別喊……”關仲賢一把拉住關耘兒,搖著頭說道,“爹沒事,別喊。”
“您都這樣了,還嘴硬呢,陛下不是派御醫了嗎,您就讓御醫瞧瞧吧。”關耘兒眉頭緊皺,著急的說著。
關仲賢輕輕搖了搖頭,躺在床上說道,“傻丫頭,真以為那些御醫是來給爹瞧病的,那都是派來監視爹的……”
聽著關仲賢的話,關耘兒委屈無比,聲音哽咽的說道,“爹,您說這都是些什麼事啊,寧家是這樣,咱們家也是這樣,幹什麼都要被盯著,這個官咱們不當還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