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還怪暖和嘞!”
第二日清晨,香菱從孟淵身旁爬起來,使勁兒的聞孟淵。
孟淵也起了床,問道:“我和姜丫頭不在家,你都在哪兒睡?”
“跟劍竹姐姐睡,”香菱交遊廣闊,“有時候也跟三奶奶睡。三奶奶身上香得很吶!”
孟淵沒跟三小姐睡過,不知道三小姐香不香。
倆人起了床,給香菱擦了擦臉,又煮了幾個雞蛋來吃。
“等我請了假,明天咱就回老鱉坑!”香菱把孟淵給她買的點心各取出幾樣,裝到小包袱裡,“讓三奶奶見見世面!”
她還不忘叮囑,“你也給獨孤同學帶點,別給他帶太多,他能吃的很,一下子就給咱吃完了!”
“我曉得。”孟淵聽話的很。
待送走香菱和姜老伯,孟淵在房中等了一會兒,那王秀才就找了來。
“世子聽說孟老師回來了,讓我來請你。”王秀才好似又老了幾歲,他面上陪著笑,微微弓著腰。
以前都是稱呼“小孟老師”,如今到底成了孟老師。
而且王秀才語氣謙卑的很,沒半分文人風骨,還有幾分討好之意。
畢竟這一趟孟淵去了趟京裡,顯然已是應如是的信任之人,地位不自覺的就漲了許多。
此時才只清晨,天陰沉沉的,朝陽隱在雲中,還有幾分秋夜涼氣未消。
“世子採集了秋露,烹上了新茶,只等孟老師論詩呢!”王秀才笑呵呵的。
“世子客氣了。”孟淵笑笑,一邊走,一邊問:“王先生,我昨日才回,不知最近王府裡可有什麼事?”
“王府裡能有什麼事?”王秀才隨口應答,“一切安穩,沒聽有什麼事。”
孟淵點點頭,又問道:“松河府中可有什麼新鮮事?”
王秀才想了想,道:“我不過小小清客,咱王府也一貫不跟官場上來往,我倒是不知道外面的事。”
兩人扯著廢話,來到了獨孤亢的那處小院外。
王秀才敲了敲門,而後推開,側身伸手,“請。”
孟淵點頭示謝,邁步入內,王秀才則合上了門,並未跟進去。
十月秋涼,院中的葡萄樹已經沒了綠意,枝丫也由青轉黃。
院內地上枯葉也未掃去,獨孤亢盤膝坐在葡萄架子下。
只見獨孤亢身穿寬鬆白衣,身前燃著一爐炭火,上有茶具。
清晨風冷,兼且雲低,獨孤亢竟有幾分遺世獨立的模樣。
“孟施主。”獨孤亢胖臉上有笑,道:“一別多日,何不來飲一杯閒茶,洗一洗旅途風霜。”
孟淵上前,坐在獨孤亢對面,道:“世子……”
“嗯?”獨孤亢停住倒茶的動作,抬眉看向孟淵。
“了空大師。”孟淵隨意飲了口茶,道:“你天天這麼閒?”
獨孤亢愣了下,道:“要不然呢?”
他又燒上水,單手指天,“四方之地,紅鏡明月周巡,也不過是桎梏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