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從唐臨州的臉上落下。
隨之而來的唐雲州側目,正看見一把深深刺入牆壁的小刀,喉頭滾動,旋即急急忙忙的轉過身去,看向床榻裡:“姐姐你……”
“無事。”
唐婉的聲音還是輕飄飄的,她似乎在床幔下,輕輕摁住了封北寒的手臂,自己慢慢撩開床幔的一角,露出蒼白的面容來,無奈看了唐雲州一眼,“別來打擾。”
“姐姐無事就好,只是……父親特意讓我來問問姐姐的傷勢……”
唐婉眼神遊弋,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壓低了聲音開口:“我也才醒來不久……之前跌落山崖,醒來就已經……唔,你們還是先走吧。”
她支支吾吾著。
唐雲州雖然有些擔憂,不過看著唐婉背後如同蟄伏豹子的封北寒,還是趕緊帶著唐臨州轉身離開。
兩人還未徹底離開。
“唐臨州,驚擾本王與王妃休息,拖出去,跪三個時辰。”
“王爺……”
唐臨州一驚,鎮北王怎麼會在唐婉的院子裡!
這誰能想得到!
他還沒來得及回過神,整個人就已經被門外的護衛給拖了下去,扔到日光炙烤過的石磚上跪著。
唐雲州只是長嘆了一聲,慢騰騰的將門扉重新關上,決定先回去跟父親覆命,先救下阿瑞的性命比較要緊。
……
一門之隔內。
唐婉只覺得眼前一陣天翻地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徹徹底底的躺在床榻上,而男人正俯身而下,手掌撐在她的臉側,銳利的眼眸從她身上掠過。
“跌落山崖,被阿婆救下,以簪子換了衣裳和這些粗布包袱?”
封北寒的聲音刻意拖得很長。
像是在審判。
唐婉喉頭滾動,眼底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慢慢點頭。
她甚至為了讓這個說辭聽起來更加可信,在來到別莊附近的時候,裝作是暈厥在路邊,讓人將自己撿回來。
只是……
唐婉試著動了動自己的雙腿,鎖鏈的聲音隨之響起,聽得她頭皮發麻。
自己好心的救了封北寒一命,好不容易經歷了整整兩日的毒發後,封北寒回來就給她兩條腿上了結實的鎖鏈,將她困在床榻之間,自己隨之俯身而來,抱著她小憩片刻。
隨後,就被唐臨州這不長腦子的玩意兒給吵醒!
不過,倒也是讓唐婉見識到了封北寒的起床氣,她甚至沒看清封北寒拔刀的動作,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周身都像是被一層冰霜覆上,冷意刺骨。
封北寒也聽見了鎖鏈的聲響,卻仍不為所動,繼續問。
“我以為婉兒是特意將本王獨自放在山林中的。”
“怎麼會呢。”唐婉乾笑了兩聲。
被鎖鏈困住的感覺很不好。
尤其現在這個危險的男人,此時正盯著自己的脖子,四散的殺意和怒意讓她的脊背都繃直,沒法享受床褥的柔軟。
封北寒挑了挑眉,落到她的身側,又一次將她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