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安小時候常聽老爹說起代北草原是多麼的美好,當時少不更事,就反問老爹:“爹,草原那麼美好,你為什麼要來這兒呢?”
潼安記得老爹先苦笑了一下,然後才喃喃說道:“為了出人頭地,出人頭地。”
老爹剛說完,潼安就發現老爹的眼裡含滿淚水。
“爹,你是不是想家了?”潼安眨著眼睛,以前老爹出遠門,他自己一個人在家,想爹的時候就會掉眼淚。
“是有點。”老爹說完就用袖子去抹眼角。
“爹,想家了,咱們就一起去趟草原老家吧,我還沒見過草原長啥樣呢。”潼安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來,不滿足了就會念念不忘。
“唉,離家二十多年,不但一事無成,還成了廢人,那還有臉面回去。”老爹的聲音都變了,扭過頭去,不讓潼安看到。
“爹,等我當上了牙軍,我帶你去草原,這樣就不怕沒面子了。”
“好。”老爹摸了摸他的頭,一臉的欣慰。
潼安不知咋地就想起了這件事,當時年幼無知,說完就拋向腦後。現在再想想老爹說的話,那種淒涼的無奈,他鼻子都有點酸了。老爹對自己那麼嚴,無非是想讓自己有出息,不再重蹈覆轍。之前潼安對牙軍沒有那麼執念,只要當個士卒就行,無所謂牙軍、州兵、鎮兵。但是這一刻,他決定了,這輩子一定要進牙軍,然後帶老爹回趟草原。
“安子,你發啥愣呢,你不會是也有啥感悟吧?有的話就直說,別像我哥那樣繞來繞去,弄得我現在頭還有點疼。”崔亦文捅了一下正在出神的潼安。
“我決定這輩子一定要進入牙軍!”潼安說得斬釘截鐵,嚇了眾人一跳。
“安子,你受啥刺激了?難不成也是象高成那樣,急著娶媳婦兒?”葉林壞笑著調侃潼安。
“我是認真的,我一定要入牙軍,不能枉負此生!”潼安說得大義凜然,看來不是臨時起興,他也要去鑽這個獨木橋了。
“我也要去!”崔亦文一向不甘人後,何況憑武藝吃飯,他的武藝可是這群人裡邊最好的。
“那我也要去!”
“我也去!”
這群人的豪情就這麼的被點燃了,就是不知道能持續多久,能不能堅持到入牙軍的那一天。
“哦。有個事我得給你們好好說道說道,都聽好了啊,從今天起不許再叫我安子,聽到沒?”潼安還是一本正經。
“你可拉倒吧,叫了十幾年的安子,就因為你要入牙軍,就不許我們叫了?”瘦猴一臉的鄙夷。
“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啥?你這還沒入牙軍呢,就開始和兄弟們生份,將來要是真入了牙軍是不是還要裝作不認識我們?”崔亦文的暴脾氣一點就著。
“因為啥,蚊子,你都忘了?西山那晚你一腳把我踹翻,還喊了聲安子。”潼安笑著看向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