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生的鬼嬰,看向門外那道人影,竟開始說話:“白家失敗了?”
隔著一道門,桃枝眯起眼睛,“陰陽家既然追求亂世,就不會觀棋不語,你就是這場棋的最後一子。”
鬼嬰在女人身前蹲下,剝心而食,似乎意猶未盡,緩緩抬頭,笑容滲人,“你,好吃嗎?”
一顆巨大的陰冥頭顱出現在天空。
煞氣滾滾,垂落百丈。
這方小天地,已然由這尊鬼物坐鎮。
桃枝抹去唇邊鮮血,被迫燃燒氣血,修長玉手纏繞紅線。
連環之局,只有殺了這個鬼物,才是真正的破局。
否則他會死。
所以她必須來這裡,必須殺了這尊由陰陽家操縱的鬼物,哪怕付出身死的代價。
反正她是死士,本就應該為他而死。
她想一擊斃命,漫天紅線結成樊籠,卻被煞氣輕而易舉燒燬。顯然,紅線纏繞的手法只擅長殺人,而無法對陰物進行剋制。
那顆巨大頭顱張開猩盆大口,似要吞食女子魂魄。
桃枝冷笑不止,後退一步,裙邊的玉牌發出微光,一道道純粹的道家罡氣從中流瀉。
整座由陰物坐鎮的小天地開始動搖。
道家罡氣、儒家浩然氣以及佛教佛光,殺力或許不夠,但卻是邪祟最忌憚的東西。
天空中那顆碩大的陰冥頭顱面部猙獰,顯然極其痛苦,咆哮道:“看你能撐多久!”
桃枝閉上眼睛,輕聲道:“去死。”
既是對它說,也是對自己說。
緩緩觸碰眉心,她打算燃燒自身血肉,來一場魚死網破。
早在出宮前,那位國師就有讖語,這一去,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
死士嘛,反正就是用來死的。
春草塘邊綠,桃花爛漫山。
良人遠遊外,公子歸不歸?
她輕聲呢喃,“公子,奴婢今天不歸了。”
客棧裡,打坐療傷的輕雪忽然睜開眼睛,手指在空中隨意抹過。
古劍磐郢飛掠而出。
所攜不過一點浩然氣。
當一柄古劍像釘子般扎入那顆陰冥頭顱的眉心。
一切都寧靜片刻。
隨後天地間清風繚繞,煞氣盡散。
那顆巨大的冥物頭顱,面部表情僵硬。下一秒,頭顱轟然炸碎,血肉化為煞氣,消散在天地間。
這座宅院終於有明媚陽光傾灑而落。
桃枝愣了愣,朝出劍方向看去。
她彷彿看見了那個人,嫣然一笑,嬌滴滴道:“還挺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