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玉輕輕搖頭，抬眼望向窗外的蔥鬱樹木，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緩聲道：“梁公子，請回。”
梁螎見沈持玉心意已決，雖滿心失落，但也不好再強求。他起身，微微拱手道：“沈姑娘，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打擾。只是，倘若姑娘日後改變了心意……”
沈持玉微微一笑，打斷了他的話：“梁公子，莫要再說了。祝你早日尋得良配。”
梁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沈持玉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回頭沖牆角偷聽的二人道：“還不出來！”
趴在牆角的一大一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慌亂。
沈持玉看了一眼梅蕊，沖藏在她身後的小月牙板起臉道：“你若是再胡說八道，娘親就把你丟在外面，重新撿一個寶寶回來。”
小月牙臉立即就垮了，堵著嘴不滿地反駁，“撿一個也是不聽話的，也是別的娘親扔掉的淘氣寶寶。”
她說完還沖沈持玉做了個鬼臉。
“你給我過來。”沈持玉當真是被氣壞了，這丫頭才幾歲啊，就這般難管教也不知道隨了誰。
小月牙躲在梅蕊後面就是不肯出來，沈持玉喚了幾聲小家夥都無動於衷，她正在氣頭上便走到她跟前一把將人抓了過來。
沈持玉原本還想耐心地教導幾句，可眼睛瞥見小家夥嘴唇上一圈黏糊糊的糖漬又是一陣氣悶，她努力剋制住怒氣，“你是不是偷吃糖葫蘆了？”
小月牙舔了舔嘴唇，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道：“沒有。”
沈持玉深吸一口，“娘親再說一遍，小孩子不能對大人說謊。”
小月牙一臉無辜：“沒吃。”
“那這是什麼？”她指著小月牙的嘴唇，聲音不由大了幾分。
小月牙看著娘親，扁了扁嘴，“嗚哇……娘親兇我……”
梅蕊連忙將她摟在懷裡，“主子別兇她，他還小，糖葫蘆是我買的，您要兇就兇我。”
“你都不知道她在外面都胡說八道些什麼？”想到此，沈持玉一陣扶額，沒好氣道：“前日蔡嬸子尋不到相公尋問鄰裡，小月牙說她看到了。”
“你知道她跟蔡嬸子說的什麼？”
梅蕊：“什麼？”
“她說看到蔡叔從李寡婦家偷偷摸摸出來，人家不過是說了兩句話，被她這麼一通瞎說，蔡嬸子夫婦吵了一宿。”
“還有昨日她跟小夥伴說陸家豆腐攤的豆腐都是在茅坑裡泡的，所以才這麼臭。”沈持玉簡直頭疼，人家就是個賣臭豆腐的，被她這麼一造謠，旁人哪裡敢買。
諸如此類的造謠不知凡幾，為此將巷子裡的人都得罪了一遍兒，她都沒好意思出門。
梅蕊有些尷尬，這丫頭說話卻是有些不著調。
“孩子還小，長大了自然就懂事兒了。”
不等沈持玉接話，梅蕊拉著月牙兒便道：“我帶她擦擦嘴，主子先消消氣。”
“唉！你就慣著她。”沈持玉實在不知如何教導她，打也不是罵也不是，說一句話重話就哭。
看來是時候給這丫頭找個開蒙的先生了。
近些日子沈持玉一直在相看合適的女先生，但找了半個月都未曾遇到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