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相,都挑好了,還有許多傷馬。”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韋東明顯有些嘆息。
到了現在,他大概也明白了陳九州的意思。這一出,很可能是火馬計。
“那便準備吧。”
陳九州的表情,沒有絲毫急躁。他要做的,便是藉著這處大坡,居高臨下,讓火馬往下衝鋒。
當然,為了避免傷害,在坡上出現之時,火馬陣的緩衝之際,定然會遭遇叛軍的射殺。
不得已,只能紮了草人,披上楚士的袍甲。
“聽本相令,將載著草人的老馬病馬,灑了火油,先堆到坡上。”
“陳相放心。”
不多時,至少有三千騎的病馬老馬,載著草人,灑著火油,都小心趕到了坡上。
如他所料,正在附近巡邏的叛軍,發現這一幕之後,立即鳴金起來。
不多時,一撥撥的飛矢,便朝著穿袍甲的草人飛射而去,在其中,亦倒下了二三百匹的馬兒。
“什麼事情?”聽見響動,慕容鹿皺眉走出營帳,又莫名皺起鼻子,往四周嗅了幾下。
整個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如他這樣謹慎的人,鼻子極其靈敏,一下子就嗅出,這分明是火油的味道。
再抬起頭,看向坡上的馬,已經一個個動作僵硬的楚軍,他約莫是明白了什麼。
“黃鹿,莫非這些楚軍又要偷襲?”陸耀罵罵咧咧走出來,極度不滿。當然,他更不會相信,都這種時候了,那二三萬的楚軍,能有什麼大作為。
“盟主,速速讓大軍後退十里!”
“黃鹿,這是為何——”
“來不及了!”
當真,是來不及了。
陳九州冷冷昂頭,一時間,聲若驚雷。
“魏麟,韋東,速速點火!”
“點火!”
“陳相有令,速速點火!”
呼呼呼。
隨著陳九州的命令,坡上的近三千馬兒,一下子燒了起來,長嘶的聲音,刺破了整個黑夜。
燒起來的火馬陣,隨著吃痛的長嘶,直直順著下坡的路,朝著一百多萬叛軍的營地,瘋狂地撲殺而去。
措不及防,加上是烏合之眾,許多叛軍嚇得嚎啕不已,根本顧不得友軍,火馬陣還沒衝來,便有許多叛軍,被踐踏死在當場。
“衝、衝來了!”
“速退!”
轟隆隆。
一匹匹的火馬,在俯衝之下,用盡最後的生機,終究是衝入了叛軍大營,一片片的火勢,驟然燒起來。
目光所及,處處都是火蛇攀爬而過。慘叫聲,求饒聲,嚎啕聲,一時間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