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統領,圍城了!”
“我看得清。”
樊修冷著臉,連著讓人射了幾輪弓箭,但都沒法子射入敵陣,這些北人,分明是算好了距離。
他有心想動用投石車,但這樣的光景之下,傷害並不可觀,還不如留著真正守城的時候再用。
“留意情況,若北人攻城,立即鳴金。”
“諾!”
猶豫了下,樊修還是決定走入軍帳,去看司馬默彙報一番。於情於理,他都是趙國的臣子。
軍帳裡,依然是奏樂不停。
甩著花袖的舞姬們,有幾個知道外面要打仗,臉色分明是蒼白了的,這時候卻又不敢動,只能僵硬地跳動著。
偏偏司馬默看得樂此不彼,連著說了幾個“好”。
在旁的官吏和富紳,也盡皆抹著額頭的虛汗,如果有其他選擇,他們可不想一直坐在這裡。
司馬奕臉色失望,沉默地站在一邊。
“陛下,樊統領入帳。”
“哦?樊修來了。”司馬默難得回了頭,看著面前最得寵的大將。
“樊修,如何了?發出了昭文,這慕容盛,是否嚇得臉色發白,乖乖帶著大軍折返了?”
“陛下,這如何可能……”樊修嘆著氣,“不敢瞞著陛下,外頭七十萬北燕大軍,已經圍住了烏沙郡。但我烏沙郡內,也不過幾日的糧草——”
“大膽!”司馬默突然生氣起來,罵了句,又變成了笑臉,“樊修,朕沒罵你,朕罵的,是那該死的慕容盛!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忤逆本盟主!他莫非是忘了?本盟主是天下第一盟主!”
“陛下,還請清醒一番,如今,可是我趙國的危急存亡之秋。”
“胡說,朕有兩百萬的兵甲,等會便會來馳援了。”
“陛下——”
“住口!”司馬默情緒無常,滿臉的頹敗,已然不想再聽樊修的話。
“滾出去,朕要看舞姬了。”
“繼續舞,接著奏樂接著舞!”
樊修沉默地轉身,和旁邊的司馬奕一道,兩人無奈地往外走去。
“樊統領,若不然,想辦法讓太子來烏沙郡吧。”猶豫許久,司馬奕才艱難吐出一句。
“太子尚在許昌,而且來這裡,何等危險。”
“不知為何,我總是相信陳相,這一次也能幫著我趙國,化險為夷。”
“若真有這一日,可以通報上去,讓太子來執掌大軍……陛下,當真是糊塗啊。”
兩個肱股之臣,相望了幾眼,盡皆是滿眼噙淚。
……
“陳相,三十里外了。”裴峰勒住韁繩,凝著聲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