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很輕很輕,像伴侶間溫柔的呢喃說的話,也溫柔得讓人心動。
可是虞華只感受到一陣寒涼入骨。
不知內情的或許會覺得她溫柔。
知道前因後果的,便只覺得她無恥之極。
虞華那隻攥著衣襬的手青筋暴起,昭示了他濃烈的情緒,心有餘悸與憤怒在他心底翻湧。
“是你害我差點被殺,你救我不是應該的嗎?!”
方才來刺殺他的人。
毫無疑問,就是章作嗣。
章作嗣以前應該是不知他的身份的,如果知道並想解決了他,早就派人來殺他了,不會等到這個時候。
這時候來殺他,無非是因為姒灼。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章作嗣不論是為父報仇,還是為了權勢,都會與姒灼為敵。
而他此時帶著章永忌殘兵逃竄。
此時大概在東南方。
姒灼想殺章作嗣。
章作嗣也想殺姒灼。
但姒灼本人沒那麼好對付,尋找突破口,另闢蹊徑才有幾分可行。
就如方才的刺殺,其實不過是試探。
子彈是朝虞華射的。
後續還會有花招,為的是試探試探,如今旁人眼中捧在姒灼掌心裡的戲子,到底在她心裡有幾斤幾兩。
姒灼把虞華當誘餌。
引蛇出洞的計策奏效了,把章作嗣這條毒蛇,引了出來,示敵以把柄,攻敵之不備。
引蛇出洞,引蛇出洞。
蛇倒是引出來了,誘餌是什麼樣的下場呢,這個顯而易見,卻也無關緊要。
如果不是她出現。
他原本不必承受這些危險。
他只需要在戲院裡,渾渾噩噩地活著,完成虞家人對他最後的期望就夠了。
他真的真的,別無所求。
只求好好的活著。
偏偏在她來到後,連這都成了奢望。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他一邊擔心會惹怒她,一邊就要警惕心懷叵測的人。
她簡直就是把他放在火架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