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閒話了幾句後,薛衛行便掛了電話。
掛掉電話後,薛衛行坐在沙發裡,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些回憶湧上腦海,他似乎一下子蒼老了二十歲,他整個人窩在沙發裡,混濁的眼眶裡開始浮出了水霧。
叮噹注意到主人情緒的波動,跳到了他的膝蓋上,用小臉蹭了蹭他的臉頰,薛衛行顫著手抱住叮噹,回想著南桃離開時失望的臉色,呢喃自語:“叮噹,為什麼你還這麼愛我呢?為什麼你還要安慰我呀,我是個罪人呀,我是個大罪人呀。”
殘酷無比的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薛衛行只覺得渾身每一根骨頭都痛了起來,太痛了。
他得忘掉,得快點忘掉。
即便已經過去二十五年,那些回憶依舊是薛衛行不能承受之痛,他趕緊從沙發下面摸出了一個藥瓶子,抖著手從裡面到出了幾粒藥丸,太過急切,甚至都來不及喝水乾嚥了下去。
*
南桃的車,在高速上失控了。
主要是她身上太癢了,她已經停下車渾身上下都抓撓了一遍,但是還是好癢,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折磨人,她都感覺到那些癢已經佈滿了眼球,她抓撓不了眼珠子,只能不斷的眨眼來緩解。
但是這怎麼夠,這怎麼夠,她鬆開了方向盤,手指忍不住的往眼珠子伸了過去,好癢呀,她好像抓一下,就一下。
“嘀!!!!”
忽然,身後一輛車疾馳從南桃的車邊擦過,車輛猛烈的嘀著喇叭,飛速的偏轉了方向,還是狠狠的把南桃的車子擦撞了一下。
南桃只覺得天旋地轉,用最後一絲理智踩下剎車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車在高速上被撞得原地旋轉了三百六十度,踩下剎車停住車的那一刻,她的車頭跟高速圍欄就差一根手指的縫隙就撞上了。
如果這樣撞上。
南桃似乎已經可以想象到陸野來給自己收屍的模樣了。
她渾身戰慄,下一秒,車窗就被咚咚咚的敲響。
撞她的那個司機怒火沖天:“你他媽的怎麼開車的?”
“媽的你不想活了老子還想活,高速上轉彎,你想死別拉著別人。”
“你給老子下來,下來呀!”
那人光是罵還不夠,更是拉開車門把南桃扯下了車。
他的奧迪也被颳得厲害,幾乎半邊車的油漆都掉了,慘不忍睹。
這是南桃的錯。
南桃的耳朵卻像是被堵住了一樣,聽不清那人在罵自己什麼,只見到他嘴巴張張合合的。
高速上後面的車也被逼停,堵住了。
很多人下來看,南桃點頭,是,這是她的錯。
她摸遍全身都只找到了一張卡,是陸野給的黑卡。
把卡遞給那個司機,南桃道歉,但是張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只能失魂落魄的穿過車群,走下了高速,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跌跌撞撞,只想逃。
卻,也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