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桃不知道該往哪走,在漆黑的夜裡穿過了一片田野,秋初的田野裡還有麥穗的味道,她在積水的田裡跌了走,走了跌,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一條公路。
不是告訴公路,上面很安靜,只有偶爾緩緩駛過的一輛車。
南桃走到公路邊上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一道白得耀眼的燈光射了過來,她抬起手遮擋,就看到那輛車停在了自己身邊。
熟悉的車牌號。
是陸野的車。
南桃愣了,下一秒,車裡下來的男人就帶著怒氣將她的手扯住了:“南桃,你跑哪裡去了?”
南桃怔怔的看著陸野,他應該是找了她挺久,好看的眉眼裡寫滿了擔心以及破碎,那碎掉的擔憂在路燈的照耀下,星星點點的,就好像天上的星星,南桃伸手摸了過去,不知道輕重的,一下子就把陸野的眼角抓出了一道血痕。
看著一抹鮮紅在陸野眼角溢位來,南桃嚇了一跳,清醒了片刻:“陸野,你怎麼在這兒?”
“你問我怎麼在這兒,你怎麼在這兒?”
陸野從車裡拿過早就準備好的毛毯將她裹住,要抱她的時候碰到了她身上的傷口,不只是車禍的時候額頭的碰傷,還有這一路走來她的腿上,身上被樹枝,鋒利的麥葉割傷的傷痕。
而且鞋底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什麼東西扎破了,鋒利的玻璃直接扎進了南桃的腳底,陸野把她抱著放到車上給她脫鞋的時候,整個鞋子裡都是血水,那玻璃都深埋進了南桃腳底的肉裡。
陸野皺眉,而南桃只是雙手裹著被子,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就像是那不是她的腳一樣。
陸野看到了她臉上的抓痕,還有每根手指頭上的血跡,垂眸:“我要先給你把玻璃拔出來,會有點疼。”
“陸野,我好像感覺不到疼了。”
南桃呆了片刻後才啞著聲音開口,甚至直接上手把玻璃從腳底摳了出來,摳了一手的血,她愣愣的看著陸野,“這樣是不是挺好的?感覺不到痛了,就再也不會傷心了……”
“你瘋了。”
陸野從她手裡搶過玻璃甩開,然後快速拿過各種消毒藥品替她處理傷口。
酒精倒在那血肉外翻的傷口上的時候,南桃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只是聽著陸野一次次的問她疼不疼的問題,不耐煩的皺眉:“我真的不疼。”
陸野臭著一張臉替南桃包好腿,然後再處理她身上的傷口:“把衣服脫了,先簡單處理一下,再帶你去醫院。”
南桃順從的轉身背對著陸野,脫下了身上的襯衫。
她的背很美,骨感又並不乾枯,背部線條更是細膩,只是現在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抓痕,不是刮傷,就是抓的。
前面,似乎是覺得冷了,女人縮了一下肩膀:“我只是想把它從肉裡抓出來。”
那是南桃犯病時候的臆想,她覺得有無數的螞蟻在自己的皮肉下穿梭,築巢,如果當時手邊有刀子,她一定會把面板割開的。
“陸野,我是不是病了。”
清醒過來,南桃都覺得可怕,“我好像病得越來越嚴重了。”這段時間,總有那麼多的因素刺激她犯病,孩子,媽媽……
陸野簡單的替南桃處理了背上的傷口,然後把她抱到了副駕駛座上,沉默著彎腰替她繫好安全帶,只是直起腰身的時候,他的視線從南桃小腹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