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凰把目光從那擺弄工具的妙齡女子掠向那邊。
一個黑帽綠衣的中年男子立在竹箱後面,正與一個藍衣男子爭吵。
藍衣男子身材壯碩、滿臉橫肉,叉腰揮臂氣勢逼人。
綠衣人極力忍讓,表情平和,似在與藍衣人講道理。
藍衣人粗暴狂躁,連罵人都沒耐性,罵了幾句當胸一把抓住綠衣人,舉起拳頭就打人。
綠衣人要被打,卻不慌不忙,衝著藍衣人驀然展顏一笑。
藍衣人的拳頭來勢洶洶,在距離綠衣人鼻臉不過寸許時驟然停滯,而後頹然放下。
綠衣人掙開藍衣人的抓握轉身走上戲臺。
藍衣人卻如失了魂似的杵在原地,半天沒有動作。
激戰在即,圍觀者無不振奮,不想臨了無疾而終,頗為掃興,紛紛轉去戲臺……
轉眼,人們的注意力便被戲臺上的綠衣人吸引了。
只見綠衣人站在戲臺中央,分腿彎膝,衝著那身姿婀娜的姑娘招了招手。
那姑娘娉婷起身,伸展雙臂,身體前傾,突然一個漂亮的空翻,直接踏上綠衣人的左肩,而後再次在空中倒立,單手撐在綠衣人右肩,斜側穩住身形。
一串動作輕盈敏捷,行雲流水。
看眾無不高聲喝彩。
都濤看得眼都直了,喃喃道,“看著弱不禁風的,竟然深藏不露。”
雲凰微微皺眉。
沒人注意那個藍衣人仍然僵立在人群中。
甚至,他被擁擠的人群推搡著差點兒摔倒,都不曾有自衛的動作。
那個藍衣人分明被綠衣人施了迷魂術!
這時,陳鎮東道,“呵,鮑班主親自上臺,怪不得這般熱鬧。”
都濤卻仍盯著那個姑娘,“鎮王……二爺,那姑娘叫什麼?長得這麼好看,本事也好。”
陸傑意味深長地看了都濤一眼,笑鬧道,“太嫩太秀氣的不經摺騰,還是那邊的健碩的婆娘適合你。三十上下,知情識趣,保準讓你這棵鐵樹開出花來。”
都濤聞言,苦大仇深地瞅了陸傑一眼,“做人要厚道,你怎麼不找個知情識趣的?”
陸傑嘿嘿笑了兩聲,揚了揚眉毛,“你要是早些跟我學著些,說不定兒子都滿地跑了。”
都濤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不顯擺?”
陸傑謙虛道,“前車之鑑,後事之師。你別曲解我的一番好意,我是現身說法,對看中的姑娘要速戰速決。光看著好看有什麼用?動眼動心動口動手,循序漸進,步步為營。想知道她叫什麼自己問去,別在我們這裡磨蹭。”
陳鎮東在一旁聽得興起,一拍陸傑肩膀,“陸傑啊,今天我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之前還覺得我是個中高手,給你當妹夫太憋屈,現在我心悅誠服,還望姐夫多多賜教。”
“好說!”陸傑眉飛色舞道,“你真得謝謝我,要不是我仗義把你的袖珍箭贈與周小姐,你和她哪能這麼快好上?”
“還說呢,差點兒讓我背個黑鍋。你那個養母和義妹真厲害。”
陳鎮東感慨。
陸傑的情緒一落千丈,搖頭嘆氣,“女人心海底針,鑽了牛角尖的女人狠起來比男人還可怕。月娥……唉,不提也罷。”
“你別為那種女人傷神,心術不正!”陳鎮東道,“幸虧她沒多少勁兒,要不就把周子盈射死了。”
陸傑點了點頭,怏怏看了都濤一眼,“忘了提醒你,終身大事可不是兒戲,眼光要準、下手要狠。”
都濤如得真傳,連連點頭,又轉頭看向那年輕女子,“人不可相貌,確是需要打探好虛實。”
雲凰在一旁聽著三人推心置腹,不由哭笑不得。
這三人連找女人都講戰略戰術,還步步為營,還打探虛實。